孟姜女传说以故事、歌谣、诗文、戏曲等多种形式在我国广大地区内流传,有着久远的历史,几乎家喻户晓。它与《白蛇传》、《牛郎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一向被称为中国的四大民间传说。
相传孟姜女为秦时人,因丈夫范喜良被迫修筑长城,便万里送寒衣,哭于城下,城为之崩,而丈夫尸骨被发现。孟姜女面对面与秦始皇作斗争,后投水而死。这一故事,集中反映了民间传说中忠于爱情、反抗暴政的妇女形象。
孟姜女故事最早见于唐代的《同贤记》,一般认为,故事可能是由《左传》所载春秋时“杞梁之妻”哭夫崩城故事演化而成,后来以多种文艺形式广泛流传于民间。
在我国学术界,最早开始研究孟姜女故事并取得卓越成就的,当首推顾颉刚先生。他用研究历史学的精神和方法来从事民间文学的研究,写了3万多字关于孟姜女的文章。他的《孟姜女故事研究》一文的发表,距今已有半个多世纪,不失为研究孟姜女故事的重要论著。钟敬文先生说:“顾先生对孟姜女故事的研究,是‘五四’运动后我国新学术(新民间文艺学)上的一颗明珠。”
顾颉刚以为,孟姜女故事“最早见的,是《左传》。襄公二十三年(前550年)传说,齐将杞梁在莒国战死;齐侯回来,在郊中遇见杞梁之妻,使吊之。她以为郊中不是吊丧的地方,把他却去。因此,齐侯到他家吊了。”因此,顾先生以为:“孟姜女即《左传》上的‘杞梁之妻’。”而唐代以来孟姜女故事是春秋时代杞梁之妻故事嬗变而来的。从那以后,顾先生曾提出要写一本《孟姜女故事考》来结束这一工作。数十年来,他搜集到成百万字的资料,为写好文章作准备,可惜后来这个愿望未能实现。
不少学者同意顾先生的上述论点。例如钟敬文先生就认为:“民间传说,是民间文学(口头文学)的一种形式。在流传过程中不断变化,正是这种文学的重要特点。”“孟姜女这个故事,流传了2000多年,传播地区几乎遍全国,它的变化多姿是必然的。”“孟姜女传说,由原来的齐国杞梁之妻,逐渐演变,到了隋唐之前,急剧转变为孟姜女哭倒埋夫尸的万里长城,正是口头文学这种规律的表现。”“有些学者颇怀疑顾先生关于唐代以来孟姜女故事是由春秋时代的杞梁妻故事嬗变而来的判断。关于这点,我倒是同意顾先生的结论的。理由说起来话长,只好待将来有机会时去论述。”钟先生以为,顾先生早期对孟姜女故事的研究,“虽然从今天看去,它不免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之处,但它像一株大树,尽管有虫伤败叶,乃至枯株,却并不妨碍它的整体的价值。”(见《孟姜女故事论文集》)列守华先生则以为;“孟姜女故事的演变,经历了三个阶段。关于把梁妻善哭和哭倒城墙的传说,属于它的原始形态。《同贤记》中所记孟姜女万里寻夫,哭倒长城的情节,是它的基本形态。孟姜女与秦始皇面对面斗争,是它的完成形态。”(同上书)
有的学者不同意顾先生关于唐代以来孟姜女故事是由春秋时杞梁之妻演化而来的说法。
中国学者路工认为,杞梁妻和孟姜女哭倒长城这两个故事在内容上根本不同,其主人公也有许多差异。“我们没有理由说孟姜女故事是从《左传》的杞梁故事发展来的。我们知道形成孟姜女故事的主要原因,是人民经历了劳役的痛苦。长城从春秋战国到明代,一直不停止的修建增补,所以每一朝里民间都可能产生像孟姜女这样的故事。”孟姜女故事“是经过千万人民集体创作的。”“所以我们研究的时候,不能机械地拿历史上的人物、事实,对照传说故事中的人物、事实,以证明‘真实不真实’。”(见《孟姜女万里寻夫集》)
日本学者饭仓昭平一方面承认“孟姜女故事最早的根据见于情秋左氏传》杞梁之妻”。(载《东京都立大学人文学报》第25号),但这位学者与顾先生的见解不同。他认为把梁妻的传说与孟姜女教事不同,后者在大前与唐之间才最终形成。六朝在佛教影响下所产生的志怪小说对孟姜女传说有很大的影响,这位学者与顾颉刚等见解的最大不同,是他指出这一传说有“北方说”与“南方说”之分。“北方说”指的是敦煌发现的有关资料,“南方说”指的是与唐代《同贤记)相类的作品。(《关于孟姜女》,载1958年8月日本《文学》杂志)
苏联汉学家鲍·李福清在1961年出版的《万里长城的传说与中国民间文学的体裁问题》一书中指出:“顾颉刚在分析各种有关孟姜女的作品时,并没有把民间文学创作与人民的生活联系起来。”“顾颉刚认为孟姜女传说起源于古籍资料,这一结论是不能令人同意的。”“孟姜女传说事实上是在民间产生的,后来才笔之于书,而由于各种具体的历史条件,它的情节才发生了变化。”“孟姜女传说的记录最早见于唐代的《问贤记》(此书估计是七世纪末到八世纪初的作品)。”“可以认为,孟姜女传说与武士杞梁之妻的传说无关。”关于李福清对孟姜女传说的看法,钟敬文先生曾有过一段解释。他说:“两个月前(指 1981年10月),见到来我国访问的苏联汉学家李福清博士,我告诉他关于顾先生论断的我的看法。他说他写作那篇孟姜女论文时,年纪很轻(现在也不过49岁),意思是对问题考虑可能不够周全。看来,他并不坚持他早年的意见。”(见《孟姜女故事论文集》)
孟姜女故事以多种文艺形式在我国广为流传,并为中外学术界所注目,它是我国民间文学的珍品,我们应当从各个方面对它作深入的研究。
第二篇:孟姜女的经典故事
相传在秦朝的时候,有一户姓孟的人家,种了一棵瓜,瓜秧顺着墙爬到姜家结了瓜。瓜熟了,一瓜跨两院得分啊!打开一看,里面有个又白又胖的小姑娘,于是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孟姜女。孟姜女长大成人,方圆十里八里的老乡亲,谁都知道她是个人好、活好、聪明伶俐,又能弹琴、做诗、写文章的好闺女。老两口更是把她当成掌上明珠。
这时候,秦始皇开始到处抓夫修长城。有一个叫范喜良的公子,是个书生,吓得从家里跑了出来。他跑得口干舌燥,刚想歇脚,找点水喝,忽听见一阵人喊马叫和咚咚的乱跑声。原来这里也正在抓人哩!他来不及跑了,就跳过了旁边一堵院墙。原来这院墙里是孟家的后花园。这工夫,恰巧赶上孟姜女跟着丫环出来逛花园。孟姜女冷不丁地看见丝瓜架下藏着一个人,她和丫环刚要喊,范喜良就赶忙钻了出来,上前鞠躬施礼哀告说:“小姐,小姐,别喊,别喊,我是逃难的,快救我一命吧!”
孟姜女一看,范喜良是个白面书生模样,长得挺俊秀,就和丫环回去报告员外去了。老员外在后花园盘问范喜良的家乡住处,姓甚名谁,何以跳墙入院。范喜良一五一十地作了口答。员外见他挺老实,知书达理,就答应把他暂时藏在家中。范喜良在孟家藏了些日子,老两口见他一表人才,举止大方,就商量着招他为婿。跟女儿一商量,女儿也同意。给范喜良一提,范公子也乐意,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
那年月,兵荒马乱,三天两头抓民夫,要定的亲事,谁家也不总撂着。老两口一商量,择了个吉日良辰,请来了亲戚朋友。摆了两桌酒席,欢欢喜喜地闹了一天,俩人就拜堂成亲了。常言说,“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小两口成亲还不到三天,突然闯来了一伙衙役,没容分说,就生拉硬扯地把范公子给抓走了!
这一去明明是凶多吉少,孟姜女成天哭啊,盼啊!可是眼巴巴地盼了一年,不光人没有盼到,信儿也没有盼来。孟姜女实在放心不下,就一连几夜为丈夫赶做寒衣,要亲自去长城寻找丈夫。她爹妈看她那执拗的样子,拦也拦不住,就答应了。孟姜女打整了行装,辞别了二老,踏上了行程。孟姜女一直奔正北走,穿过一道道的山,蹚过一道道的水。饿了,啃口凉饽饽;渴了,喝口凉水;累了,坐在路边歇歇脚。有一天,她问一位打柴的白发老伯伯:“这儿离长城还有多远?”老伯伯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幽州,长城还在幽州的北面。”孟姜女心想:“就是长城远在天边,我也要走到天边找我的丈夫!”
孟姜女刮着风也走,下着雨也走。一天,她走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天也黑了,人也乏了,就奔破庙去了。破庙挺大,只有半人深的荒草和龇牙咧嘴的神像。她孤零零的一个年轻女子,怕得不得了。可是她也顾不上这些了,找了个旮(gā)旯(lá)就睡了。夜里她梦见了正在桌前跟着丈夫学书,忽听一阵砸门声,闯进来一帮抓人的衙役。她一下惊醒了,原来是风吹得破庙的门窗在响。她叹了口气,看看天色将明,又背起包裹上路了。
一天,她走得筋疲力尽,又觉得浑身发冷。她刚想歇歇脚,咕咚一下子就昏倒了。她苏醒过来,才发觉自己是躺在老乡家的热炕头上。房东大娘给她擀汤下面,沏红糖姜水,她千恩万谢,感激不尽。她出了点汗,觉得身子轻了一点,就挣扎着起来继续赶路。房东大娘含着泪花拉着她说:“我知道你找丈夫心切,可你身上热得像火炭一样,我能忍心让你走吗!你再看看你那脚,都成了血疙瘩了,哪还是脚呀!”孟姜女一看自己的脚,可不是成了血疙瘩了。她在老大娘家又住了两天,病没好利索就又动身了。老大娘一边掉泪,一边嘴里念叨:“这是多好的媳妇呀!老天爷呀,你行行好,让天下的夫妻团聚吧!”孟姜女终于到了修长城的地方。她打问修长城的民工:“您知道范喜良在哪里吗?”打问一个,人家说不知道。再打问一个,人家摇摇头,她不知打问了多少人,才打听到了邻村修长城的民工。邻村的民工热情地领着她找和范喜良一块修长城的民工。
孟姜女问:“各位大哥,你们是和范喜良一块修长城的吗?”
大伙说:“是!”
“范喜良呢?”大伙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含着泪花谁也不吭声。孟姜女一见这情景,嗡的一声,头发根一乍。她瞪大眼睛急追问:“俺丈夫范喜良呢?”大伙见瞒不过,吞吞吐吐地说:“范喜良上个月就……就……累……累……累……饿而死了!”
“尸首呢?”
大伙说:“死的人太多,埋不过来,监工的都叫填到长城里头了!”
大伙话音未落,孟姜女手拍着长城,就失声痛哭起来。她哭哇,哭哇,只哭得成千上万的民工,个个低头掉泪,只见哭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只见哭得秋风悲号,海水扬波。正哭着,忽然哗啦啦一声巨响,长城像天崩地裂似的一下倒塌了一大段,露出了一堆堆人骨头。那么多的白骨,哪一个是自己的丈夫呢?她忽地记起了小时听母亲讲过的故事:亲人的骨头能渗进亲人的鲜血。她咬破中指,滴血认尸。她又仔细辨认破烂的衣扣,认出了丈夫的尸骨。孟姜女守着丈夫的尸骨,哭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