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做成秋,恰上心头,教他珍重护风流。端的为谁添病也,更为谁羞?密意未曾休,密愿难酬。珠帘四卷月当楼,暗忆欢期真似梦,梦也须留。——题记
一轮皓月正从松树后面悄然升起,山风拂过树林,拂过那黑夜清凉圆润的臂膀。山坡上,一位少女睁大着眼睛注视着夜空,在小小漆黑的双眸里,反映着如水的月光。
在月光深处,在这月圆的晚上,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恍惚的情愁。
在那皎洁的光辉中,沐雨思韵,在那圣洁的光辉中,瞑目膜拜。在他的心中,她宛如月神一般,高不可攀。淡淡的光辉中,述说着朦胧的幸福,与朦胧的忧伤。
月亮升得很高,风很大,把衣服吹得紧紧地贴在身上。这么多年来,总是盼望有人能和我有同样的感受,在如水如酒的月色里,在长满了萋萋芳草的山路上,陪我一直走下去。
蜿蜒崎岖的小路边上,开着无数不知名的小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绽放自己,将自己美好的面容,送给那清秀的月光,皓月当空,映着那山田夜色,一丝丝氤氲浮空,如涓涓流水,倾泻而下。
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
春日的融水,流过浅浅的心间,除了寒冷,就是泪痕。曾无忌天涯同涉,冒昧心论彼回尘。孤寂时傲骨铮铮,落泪时情意沉沉。
碧波秋水安幽静,执掌黄昏泪。
梦中萧瑟,无尽思绪流动,红尘牵动,在轮回中千般流转,终也逃不过命运的枷锁,变为尘世中的一粒沙,何谈逍遥?——后记
第二篇:杀瓜随笔
那个南瓜已经摆放在那里很长时间了。几个月前,朋友把它送给我,瓜太大,模样太好看了,妻子抱住它稀罕不够。我们把它摆在一个背阴的地方,指望着它能存放些时日。它也真懂主人的心思,就那么静悄悄地待着,不声不响。
今天从医院回来,妻子说听说吃南瓜治糖尿病,把咱家那南瓜切了吧。我说,怪可惜的。她说,有什么可惜的,早晚得吃。南瓜是用来吃的。我此前认为它几乎就是大自然奉献给我们的一个完美的艺术品,是可以用来观赏的。
一旦什么东西在人类的眼中变得实用,它的厄运就来了。
切瓜的任务自然落在我的肩上,这么大的瓜,如何切,如何下手?我也颇费踌躇。
我把它放在案板上,它巨大的身躯探出案板,我拿着刀,忽然有一种感觉,我是准备杀了它。
它好像浑然不知,它可能对自己的命运早已知晓,因此很从容淡定,向我昂起头颅,似英雄赴死,准备慨然就义。
我清晰地听见瓜被切开的声音,湿润又有些沉闷,我看见被切开的瓜露出粉红色的胸膛,它已经有些发干,那些丝子从四面八方收紧,千丝万缕地垂挂下来,像榕树的枝条。它们是被那些籽实拖拽着,生生地抽紧自己。它们有些奋不顾身,紧跟着籽实而去,籽实被压缩到了局部,它们也跟过去保护,使那些籽实不至于干涸。
我伸出手,探进瓜的胸腔,瓜的胸腔里热乎乎的,仿佛动物的胸腔,我掏那些籽实的时候,就感觉像在掏一个活的、有生命的东西的内脏,它们依然饱满,依然温润。
我不由自主地喊妻子,我说,老于,这瓜还是活的呢。
听我喊,她也饶有兴趣地把手探进去,试了试,说,可不,真的呢,活的,热乎乎的。
我说,我把瓜杀了,这么大个儿的瓜。
妻子说,你开什么玩笑,瓜又不是动物。
我说,我说的是感觉,植物的生命形式可能和动物不一样,为什么水果从树上被摘下来,会存留那么长时间?瓜也是一样,它虽然被从瓜秧上摘下来了,但它并没有死亡,是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生命。
果实也和人类一样,它们像母亲一样养育籽实,它们哪怕离开了树木的枝头,也要紧紧地抱住自己的籽实,给它们以营养。只要你一天不把它们切开,吃掉,它们就要坚持活着——为那些籽实,为它们的后代。
那些果实和瓜其实是为了籽实而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