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炎热的夏季。
磨了很久让她陪我去爬山,我多么信念天平山庄那样的清幽之地。所以即便很热,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再去别的山看看。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可以去看的。但我总觉得应该和他一起去。
这次去的灵岩山。灵岩山大概是因为有个灵岩寺,来爬山的还挺多。山脚下的空地也如同山庄般,有几座房屋,小亭,回廊,几座桥,两个小湖。但也许是不多年才建立起来的,脚下的树木很很矮小,没有郁郁葱葱的树木。
仍旧爬了山。上山的路都是修好的大理石的山梯。好像也是没多久修的,还是明亮的颜色。倒是更喜欢石头铺的路,明明暗暗的石头,有着和山里一样的质地和颜色。修路之人就地取材,也不需要大费力气挑其他素材上山。
山地下,一块巨石长在山壁上,刻字:学佛随常。我念成了相反的顺序。被他取笑了一番。
后来,他和我讨论“常”字,出家修行修的是什么。
我只能用一些极其空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的理解。
他说,常,是永恒,那什么是永恒不变?四季交替是“常”,冬冷夏热是“常”,太阳升起落下说“常”,人生老病死是“常”,所以常是包含了变化的。
说到出家修行,我回答的是“为了超脱这人世间的苦难,回归到真实的自我。”
他说:“超脱,这两个字是已有先人达到的境界,而每个人对这两个字的理解都不一样,应该有更多细微是内涵,否则就会像口号一样,成为一种空洞而无实际意义的东西。”
“我觉得出家修行修的是‘关系’。”
“什么关系?”
“自己和自己的关系,自我和世界的关系。”
前两日晚上读一本出家人写的散文。尚不明了到何种心境,一个女子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那本书里记载了在寺庙的一些日常生活,看书,蔬菜瓜果,花木,祭祀,修行的师父,故乡的亲人,年轻时的记忆等等。
诸多往事在她笔下,不过也如同万千常人的日子,但字里行间依然能够体会到她是一个寂静的女子,寂静里有着如同花草树木一样真实质地的生命律动。
始终记得她写母亲希望她回家家人,生子,过平常人的日子时,她说的话。她说,那种日子固然也很好,但于她而言,将会是她一辈子生命无法自主的痛苦。
也许对很多常人来说,对这种行为实在无法理解,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出家呢?而她的父母也是这样的想法。因为这种行为对女孩子而言,是世俗罕见的。他们自然无法理解每个人的生命可以有不一样的完成形式。
我也不是很理解为何有女子会出家,她为何有这样的勇气走出那一步。但她说的那句,如果过着结婚生子这样的生活,于她而言是生命无法自主的痛苦,一直印在我的心底。我好像又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出家。
她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违背自己的心。仅此而已。
史铁生说:“一切违心的,皆是奴为。”
也许尚有外界的因素推动她做出这样的选择,我想她也是借助那些东西看见了真实的自己吧。
这样的一个女子,带着世间的平常心寂静走着的女子。
我们谈话的时候很快就爬上了山头,然后向左穿越山头。一路上都修着水泥路,上坡则有大理石的石梯。
有一处寺庙,以为可以进去看看,没想到是吃饭的地方,有年轻的女士在收款。如今的寺庙,变成了热闹的人群集聚地。人们拜佛,烧香,捐钱。以为可以以此得到佛祖对凡人追求的名利、健康的保佑和庇护。
佛已经远去,人们的心失去它太久,人们无法听到佛的召唤。
我们没有进去寺庙里,无关紧要。只是路过,看一看高墙深院,觉得内心被一种神秘的安静的气息感染,这就够了。
每个人看到的寺庙或许都不一样。小的时候,又好奇又害怕,不敢直视高座上的佛像。学着大人的样子跪拜。后来敢大胆直勾勾地盯着它们看,觉得它们的样貌和神情华丽而神气。有时候会想,他们会不会当真能听到每个人内心的祈祷,会不会突然走下来,和我们说话。
后来读了点书,知道这种拜佛多少有点迷信的味道。对它们的害怕好像突然就消失了。渐渐把这样的行为当成一种好玩的游戏。
现在只有去的山里有寺庙,依然会想去看看。却不一定要看看佛像,也不再拜佛。也许只是想感受一下庙宇在森林中的清幽和庄严之气。
下山的时候,没有走寻常路,沿着一条没有修梯子的路下来。阳光浓烈,树木并不茂盛。在山腰上遇到一座座散落的坟墓。我们想起去年在杭州午潮山下山时遇到大片的公墓。
这里的坟墓修建地都很漂亮,前面守着两棵挺拔的柏树,苍翠欲滴。墓碑上都挂有头像。只是墓间不免长起杂草。
两个人依旧相互吓对方。我走在前面,突然前面的一个牌子上想起景区的那种提醒的语音。顿时在这样的诡异之地被吓住了。他在后面比我吓得更惨,一直嚷嚷着被吓傻了。看到他这番样子,我发现自己被吓到的惊悸早就没有了,于是不停地笑他。
从两座寺庙外走过,就到了马路上,我们终于下了山,却已经走出灵岩山老远了。
衣服都像被汗水洗过一样。大口大口地喝矿泉水。
走很长的马路回到灵岩山景区脚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好玩之处。又到木渎古镇门口瞅了瞅,和平常的商业区没啥两样,只有门口立着的牌坊挺好看。
坐公交车穿过很长很长的街道,回去。虽然很热,但是却享受和他在一起去过的地方。是以为记。
日子会这样消逝地无影无踪吗?没有落在心上的日子,固然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落在心间的一些体验,会刻下自己当时的体验,无论悲或喜,那或许是我们生命存在的印象。以此记住了在某时某地在路过时间空间,也在经过别人的生命。
第二篇:爬山悟人生随笔
十年寒窗苦读,他离大学的殿堂仅一步之遥,以三分之差名落孙山,看着那些考上了大学的昔日同窗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疯狂劲儿,他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虽然是赤日炎炎似火烧的夏日,他的心却冷到了冰点,一个人呆在就要离开的宿舍里,躺在床上,脚搭在窗栏杆上,两手枕着头,两眼盯着发黑的宿舍天花板,神情恍惚,沮丧之至,十年的辛苦一朝成为泡影,他心有不甘,命运捉弄人,老天不长眼呐。床脚下堆了一地的烟蒂,从不抽烟的他似乎跟香烟有仇似地,整整消灭掉了一包香烟。
无论结果如何,家还得要回。他背着铺盖卷,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在西垂的月牙陪伴下回家。这一次他感觉到回家的路是那么漫长,此时的山乡小路上,倦鸟已归巢,牛羊早已归圈,家乡的人们早已回家安歇,路上没了乡邻的身影。他怕遇到乡邻,更怕相邻们问他话。
家门尚未关上,一缕昏黄的灯光照射,他感到特别刺眼。家里的那只小黑狗早就嗅到了小主人的气息,插翅一般飞奔而出,转团了身子,围着他亲昵不已,它一点都不知道,平常特别喜欢逗它玩的小主人今天心情特糟,一怒之下,飞起一脚把它踹到一边,小黑狗嗷嗷叫着,躲一边去了,不时还回过头来惊恐地望着小主人,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一声不吭,一个人进了自己的房间。
又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水米不曾沾牙,茶不思,饭不想。父母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心痛不已,不知所措,特别是父亲,愁眉紧锁,苍老的头上又增添了几缕白发,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
第三天一大早,父亲叫上了他,说是要带他去爬屋后的大山。屋后的大山有点高,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地跟在父亲的身后。山路崎岖不平,父子俩走走停停,一路无语。鸟儿啾啾,绿叶婆娑,凉风习习,风中有一股湿润的青草味儿。他的眉头不再紧蹙,鼻孔似乎也舒展多了。
再高的山也高不过人的脚,将近用了两个小时,父子俩才爬上了山顶。站在山顶,他这才发觉,云是那么白,天是那么蓝,一轮红日从山中喷薄而出,把周围的云霞染的分外绚丽,凉爽的山风掠过发梢,令人心旷神怡,十分惬意,真有点“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的感觉了。山下,隐约可见平畴原野坦荡如砥,田间小路交错相通,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想到家后的山顶上会有那么美的风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苏轼不愧为一代著名诗人,看问题真的是入木三分,很有哲理。
看到儿子眉头渐展,父亲用手指着山下自家的院子说:“儿呀,你有没有看到咱家院子里柿子树下拴着的那条牛?”确实,自家院子里的那棵柿子树很高大,长了三十来年,柿子快要成熟的日子里,一抬头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椭圆形,微微泛红的柿子挂在树上,就像一个个小小的灯笼,往往能勾起人的食欲。儿子不明白父亲的意思,使劲睁大眼睛看了看,好大一会儿才从嘴里咕哝一句:“不但牛,连房子都有点看不清。”
“儿呀,在咱家院子里,不要说牛,就是树上的柿子也能一目了然。”父亲缓缓地说,“人这一辈子,很多事就像这树上的柿子,在面前时,你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就像在你面前一样,如影随形,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有关它的事;等你离它远一些,爬到山顶,像我们现在一样,从远处看,你的眼里就不再只有一棵柿子树,而是山上满眼的草木。”
他从父亲的话语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下山的时候,父子俩走得很快。在路边的水潭边,父子俩坐下歇息。这水潭,一个大,一个小。父亲捡了一个鸡蛋大的石头丢进大的水潭里,只见潭里荡起了一道道的涟漪,波纹一圈一圈地散开,潭水清澈如故;父亲又用两手抱起一个十多斤重的石头掷倒小的水潭里,潭水溅得有三四米高,浑浊一片。“儿呀,现在你的痛苦,就像是把一一个大石头扔进了小潭里,所以你感到痛苦万分,那你不如把你的痛苦当作一个小石头放进大潭里,你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儿子终于明白了父亲的一片良苦用心,回首爬过的山上,风光无胜美好,树更绿了,天更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