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回眸十六、大跃进、人民公社时的学校 供稿者:张瑞英
一、合校并点
在公社化的时候,讲究一大二公。什么也要大,县和县合并成大县,南宫、清河、威县三县合并成南宫县;邢台专区合并到邯郸专区;小公社合并成大公社,在南宫城西70多个村合并成一个苏村大公社。那时我在陈村学校,根据上边精神,学校也要合并,把陈村附近六个村三年级以上的学生都合并到陈村来,并且在校吃住,各村在陈村盘了锅头,房子不够用,陈村腾出了一些民房,一切都安排好了,这时上级来指示叫停止,没有合成。
二、学生经常停课参加劳动
教育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是对的,但那时候师生劳动时间太多了。经常停课配合中心工作。
1、抗旱停课:一抗旱公社就让学校停课,少则三、四天,多则一周。让学生千盆万罐去浇地。
2、挖河停课:让陈村的全体老师和五、六年级的学生去小石公社的王屯去挖河。让学生自带干粮和铁锨、粪筐,晚上两点种到校集合,步行到天明赶到工地。学生们可听话哩,天黑放学时布置的任务,到晚上两点种一点名,一个不缺(包括走读生)。去的时候说在那里住几天,结果两天就让回来了。还有一次去东井村挖河,也是自带工具,干粮,晚上学校集合,一齐出发,打着旗,喊着口号,浩浩荡荡步行这20多里地,天明走到工地。在挖河时不时的喊着口号,个个
都超负荷的劳动,干到天黑再步行20多里地回家去。
3、剥花生停课:苏村大公社从各村收来的花生,分给各村学生剥成仁,连续二年,都是停课七至十天,让全体学生集中在学校剥花生。陈村学校的学生纪律可严哩,学生没有请假不来的,谁也不敢偷吃花生,老师更是以身作则。天天这样干活,学生个个都手疼,有一个女生叫王爱永,她剥的最快最多她每天剥一大布袋。把剥好的花生仁全交到本村大队保管。
4、拾棉花停课:大跃进时,各村成立了集体食堂,吃饭不要钱,有个顺口溜;“干不干,三顿饭”,社员都不愿干活了。当时陈村地里的棉花,社员一次也没有拾过,到砍花柴时,公社和大队让我们学校的全体学生停课拾棉花,拾了好多天才拾完一遍,这一季的棉花就拾了这一次。学生拾的很不干净,拾过去以后地里还白哩,村干部说:“不要了,学生再拾了归你们学校卖吧”。这时学生又把拾剩下的棉花拾了两大车,等卖了以后没按棉花价格给钱,按每斤2、3分钱的工钱给的。就这样,学校用这笔钱买了铜鼓、洋号,还给各老师屋里买了新办公桌和椅子。
5、拔草:这更是常干的活,陈村各班的学生,每天下午放学前,用半个小时到学校附近地里拔草,就半个小时,学生都拔的背不动,一秋季下来,学生共拔了三、四万斤草,堆成两个大垛,都无偿的交给了生产队。
那时各村都闹草荒,最严重的是苏村,上级组织全苏村公社的干部和老师去苏村除草灭荒。我们锄的时候真是锄不动,没下锄的地方,
就得一点一点的用力刀。
6、掘地:那时牲口不够用,组织人力深翻土地,全体老师除在本公社翻地外,还以校区为单位去苏村、西九宫等村深翻土地,住在那里白天黑夜的干,晚上常干到深夜。有一回校长王新华说了句“时间不早了,咱收了吧”!就这一句话,在反右倾时成了他的一大罪状。王静波说:“大家干的正极哩,你说收了吧,这是右倾”!让新华做检查,受批判。
7、驮小砖:那时南宫到段头的公路是土路,一下雨泥泞的没法走。县里指示叫各村往路上铺烂砖,每公社分给一段路程,高寨公社分的在高村一带。这个任务高寨公社落后了,公社书记在县里挨了喊,回来想了积极过火的措施,除让各村积极往路上运砖外,又让全社的老师用自行车往路上驮砖。那时我已回高寨本村学校工作了,我们全体老师每人装了半布袋小砖用自行车运到工地,因路程远,从高寨到高村工地有50里地,走到已是中午了。学校出钱给老师买了一顿饭,有的老师说:“咱花的钱还不如在这里买点小砖哩”!这种做法真是光讲形式,不求实效。
三、除四害:苍蝇、蚊子、麻雀、老鼠为四害。大跃进时的除四害也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各校学生捉了多少麻雀、老鼠、得每天上交麻雀腿和老鼠尾巴,逐级上交,交的少了就是对除四害不积极,受批判。各学校谁也不敢落后,宁可耽误学习,也让学生去捉麻雀、老鼠。
四、搞文化宣传:大跃进时,各处都大搞文娱活动。各学校都要
排演文娱节目,开会时演,到挖河工地慰问演出,校区也搞演出比赛。
各村墙上的标语都要写满墙,并不时更换新的。有时候上边下紧急任务,晚上来通知,叫老师到天明把各村墙上的标语都换成新的。
毛主席语录是最高指示,人人学语录,背语录,用语录,到处写语录,两人见了面说语录,开会先念语录,写文章先写语录,行人进出村学生站岗查语录,不会背语录不让放行??
五、老师到生产队食堂吃饭。生产队成立食堂后也让老师下队吃饭,执行了一段后又改了。
六、单转、双转:(也叫单减、双减)。国办教师把吃商品粮改成吃农业粮叫单转,连工资也改成生产队记工分的叫双转。为了减轻国家负担,每公社转了几个老师。
七、低指标、瓜菜代与下放教师:在国家三年困难时期,教师每天供应8两粮食,又没有副食添补,吃不饱,学生也同样。那时上级指示,让学生半天学习,半天睡觉。当时黑市上5块钱一斤米,粮食贵还无处买。老师一个月的工资只能买几斤米,有的老师回家后就不回来了,如苏村的马昌,高家寨的王修明等,算是自动离职。后来上级有指示了,动员老师下放,给国家担担子,发给退休费,批准了一批人回家。各校区都下去了几个人。后来形势好转后,本人要求回来的又安排了工作。马家寨张学通下放后又在本村当了民办老师,后来又转成公办。
60年低指标,瓜菜代时,我在苏村大公社帮助工作,在公社食堂吃过山药茎面的干粮,喝过棉花落煮的粥,还吃增量的干粮。我
在苏村粮站买过高粱糠拿回家吃,家里把枕头里的糠洗了洗都吃了,吃树叶、树皮、野草更是平常事。
八、艰苦的环境,忘我的工作:
那时候教育科重视抓教育质量,公社领导重视抓生产劳动,双重领导,老师们谁的也得听。老师们都愿意把学生教出好成绩,所以公社一叫停课都从心里不愿意,但也得服从。那时我对陈村校区的教学工作抓的可紧哩。在低指标、瓜菜代的情况下,我以身作则带头干,本村的老师都是一天四晌到校,民办老师也在校住宿,星期天老师都很少回家,那时公社干部不过星期,他们也反对老师们星期天回家,到星期天公社常让老师们配合某项工作。到假期,老师不是办学习班就是下村帮助生产。校长更是没有星期和假期,如我家里叫着好多人砸南院四间石灰房顶时,因工作忙我没有回去;女儿结婚后,回门那天又是母亲生日,因工作忙我也没回家。平时家里有活或孩子有病,更不回家。那时候受党的教育:以校为家,工作第一,破私立公,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傻干,就是在低指标的困难时期也从没泄过劲,一心为了把陈村学校办成名副其实的“小宝塔”。
20xx年3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