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道士下山》的时候,总觉得,故事的背后仍然是故事。陈凯歌的电影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人文精神,所以,影片绝对不是一部单纯的喜剧片。贯穿始终的道家文化,在无时无刻的推进着情节,也像观众讲述着做人的道理。
“不择手段非豪杰,不改初衷真英雄”,这句话,是何安下下山前,师傅告诉他的。他是在告诉未经过社会洗礼何安下一个做人的道理。小道士下山后接受人生世俗磨练。他遇到了形形色色不同的人,遇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使他从老实巴交,蜕变变得圆滑。然而他身上有一些特质并未被丢掉,正是因为他身上的这种特质,使得他在遇到各种困难后能化险为夷。
那么,他的特质是什么呢?我说不清楚。可能就是他始终不忘的初心。影片中不少处提到,心。何安下不停地追寻如何安放自己的内心,这个问题,是多少人应该思考的。何安下的心,有善,有恶,有淫,有欲。而安放好自己的内心后,便能在自己的内心里开辟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将自己从生活中获得的知识,积累的经验落实到自己的生命里,转化为内心的力量,从而使自己能辨别是非,懂得羞耻。
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安放自己的内心,最后有不同的结局。何安下所接触的社会,并不是美好的,叔嫂乱伦,徒弟偷学,师门争权,少妇求子,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私欲去改变一些事情,社会是丑恶的,黑暗的。何安下内心也有私欲,他想和师娘睡觉,他想帮少妇求子,他想要钱,想要功夫。至少我们能看到他的欲望。何安下最终能将自己的欲望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周西宇在片中说“不离不弃,不嗔不恨”,这是一种道德,但是他最终还是被手枪打死了,周西宇是武学大师,最后却丧生在社会前进的产物手枪里。他生活在安静的道馆里,在安静中窥视自己的生活。可是他的生活似乎太过于自我,隔离了社会。而影片中的一对师徒,赵心川和彭乾吾太过于私利。三者最后都死了。何安下活着,他的厉害之处,可能就是在于,他在心里追求着自己的价值观,有自己的坚持,并能将自己安放在整个社会里。
因此,不难解释,为什么《道士下山》要叫做《道士下山》。道,可能就是一种内心的追求。下山,正是接受社会的洗礼,去自我磨砺成长。道,似乎最后回归到了最平常。会猿击术的两位武学大师,一个在戏院里唱戏,一个在道馆里扫地,你不觉得屈才?然而,在周西宇的讲述中,你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自然的,生活的一种生生不息的力量。日月轮回,花开花落。超越了天地的生命,与万物融合在了一起。对自然的敬重,激发了自我的力量。心中有道,而道能融容天下。为什么周西宇能被视为英雄,因为他不改初衷的拥有人性和生命的力量。他在生死间,有一种顺应天命的无为,渴望自由,渴望内心的释道,最终返璞归真。
何安下,在下山后,遇到的几个人,代表了中国不同的传统文化。如松代表的是佛教,周西宇代表了道家,查老板是儒家。陈凯歌通过电影展现了儒道释三者和谐的中国传统文化,文化气息浓重,可惜我看书太少,看不出多少东西,只是觉得这部片子不错。
最后说说我的视觉感受吧。篮球场打斗的那场戏,还有就是最后张震出来怒刷颜值的戏份,我非常喜欢。最后查老板和彭乾吾禅定的那一场,有一种《卧虎藏龙》的即视感,对了,还有《绣春刀》的感觉。张震白衣飘飘,我眼睛都直了,帅爆了。不过我也深深的怀疑,查老板跟周西宇之间的基友之情。毕竟周西宇说“我希望你去娶妻,生子??”的时候,
总感觉是一对激情四射的基友分别,你想象一下,如果这部片子里没有王宝强,那不就是充满中国元素的《断背山》么?好吧,我想多了,开玩笑,开玩笑。
人家说《无极》是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搜索》是不让座的人肉,《道士下山》是荷叶鸡惹的祸。不过陈凯歌仍然保持着他的人文色彩,从《霸王别姬》到短片《百花深处》,再到今天的《道士下山》。人文情怀满满的。
最后,给《道士下山》点个赞。
第二篇:肖临骏:道士负剑下山来
如果问有哪些国内导演的新作上映我一定会去看的话,这个名单里一定有陈凯歌。我一位九零后小友对此嗤之以鼻,因为她所经历的国片时代和陈凯歌,是把神话拍成笑话的《无极》、故事圆满却不见出众的《搜索》。“我为什么不去看伍迪艾伦?”她说。
直到有一天她看厌了好莱坞中产阶级故事,突发奇想的翻出八九十年代老片,大半夜的,她在微信里咆哮:“陈凯歌这一辈子有一部《霸王别姬》就够了啊。”
够了吗?对百十年后的电影史来说,或许够了,但对一位创作者来说,这却是一句让人尴尬的赞扬,成为他的光环又同时是桎梏。
陈凯歌其实不止一部《霸王别姬》,他还有能进电影史的《黄土地》、《边走边唱》,还有能让部分观众不忘的《和你在一起》、《刺秦》,再宽容点,他还有半部《梅兰芳》、《赵氏孤儿》,即便是在上映时舆论哗然称是陈凯歌拍了冯小刚的片的《搜索》,若是套在那个无名导演身上,也是技巧纯熟、完成度极高的佳作。
只不过观众们热衷问他:你什么时候能再拍一部《霸王别姬》?
一周前,他参加一个活动在熙熙攘攘的后生中受访时感慨这么多年来,拍电影的心没变,拍电影的力气没了。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拍第一部电影时陈凯歌三十出头,从北影毕业不久。那一代人真正意义上的青春普遍来得很迟,十几岁二十几岁在各种口号里消磨过去,三十出头的人在老照片里还露出率真得有点傻气的笑容,大约也因为如此,掌握创作力的流体智力还未衰退,压抑着的才华突然勃发,一抬手便入佳境。
都说作家的第一部作品往往都是在讲述自己,经过浩劫的青春,陈凯歌最初关注的题材,都是被压抑的生命:《黄土地》里翠巧姑娘追求的情感自由,《边走边唱》里盲人歌者对光明的渴望,《孩子王》里对教育的反思。
每一个人身上都难免大时代的烙印,每一代创作者因为这烙印,所热衷描述的意象也截然不同。
第五代导演的年少时光直面各色荒唐与惨剧,被理想化的热情蛊惑过,又被堕入俗常的结局耻笑着,于是他们的创作本能里就有着对文明秩序的陌生、对繁华表象的犹疑、对所有喧闹的警惕。他们未经娱乐洗涤,不习惯轻巧,一出手便是沉甸甸的,要么为时代悲苦发声,要么追问嬉闹无常本身。他们用色彩浓烈的画面和蓬勃的天赋不停的挖掘与呈现,而陈凯歌,始终对坚韧的生命与荒诞现实的对撞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