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学而篇第一——公冶长篇第五)

时间:2024.4.20

论语(学而篇第一——公冶长篇第五)

注:常见的名句要知道 学而篇第一

1、1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1、2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1、3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1、4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1. 5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1.6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馀力,则以学文。”

1.7 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1.8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已者。过则勿惮改。”

1.9 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1.10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1.11 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1.12 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1.13 有子曰:“信近於义,言可复也。恭近於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

1.14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1.15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1.16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为政篇第二

2.1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2.2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2.3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2.4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2.5 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

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2.6 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2.7 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2.8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2.9 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2.10 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

2.11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2.12 子曰:“君子不器。”

2.13 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2.14 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2.15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2.16 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2.17 子曰:“由!诲女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2.18 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馀,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馀,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2.19 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2.20 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则

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

2.21 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子曰:“《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

2.22 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2.23 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2.24 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

八佾篇第三

3.1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3.2 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

3.3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3.4 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3.5 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3.6 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女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

3.7 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3.8 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3.9 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

3.10 子曰:“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

3.11 或问禘之说。子曰:“不知也,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指其掌。

3.12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

3.13 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3.14 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3.15 子入太庙,每事问。或曰:“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

3.16 子曰:“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

3.17 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

3.18 子曰:“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

3.19 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3.20 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3.21 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3.22 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

官事不摄,焉得俭?”“然则管仲知礼乎?”曰:“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3.23 子语鲁大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一,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

3.24 仪封人请见,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从者见之。出曰:“二三子何患于丧乎?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3.25 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

3.26 子曰:“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

里仁篇第四

4.1 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4.2 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

4.3 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4.4 子曰:“苟志于仁矣,无恶也。”

4.5 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4.6 子曰:“我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好仁者,无以尚之;恶不仁者,

其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盖有之矣,我未之见也。”

4.7 子曰:“人之过也,各于其党。观过,斯知仁矣。”

4.8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4.9 子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

4.10 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

4.11 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4.12 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

4.13 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

4.14 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已知,求为可知也。”

4.15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4.16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4.17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4.18 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

4.19 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4.20 子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4.21 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4.22 子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4.23 子曰:“以约失之者鲜矣。”

4.24 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4.25 子曰:“德不孤,必有邻。”

4.26 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公冶长篇第五

5.1 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5.2 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5.3 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

5.4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5.5 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给,屡憎於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5.6 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说。

5.7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

5.8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5.9 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

5.10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

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5.11 子曰:“吾未见刚者。”或对曰:“申枨。”子曰:“枨也欲,焉得刚?”

5.12 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

5.13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5.14 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

5.15 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5.16 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已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5.17 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

5.18 子曰:“臧文仲居蔡,山节藻梲,何如其知也?”

5.19 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崔子弑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5.20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

5.21 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

其愚不可及也。”

5.22 子在陈,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5.23 子曰:“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

5.24 子曰:“孰谓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诸其邻而与之。”

5.25 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5.26 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5.27 子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

5.28 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


第二篇:论语讲记公冶长第五


公冶長第五課前講話你們已聽了半年,算是入了門,希望你們要諦聽,一字一句不可錯過。吾準備時,注解全都看過,再簡要而說,大家聽了以後,可以做為參考。如今國家也在提倡,所以研究以後可以傳給其他人。古人說:「九十不留坐」,吾一週講六天,已經很難能了,你們必須警覺,認真聽。吾的講法,採取古書今講。現今的飲食等等一切都不同於以前,現今的事你們要學,依著從前的原則,現在就能辦出來,所以講的都是現在實用的話。吾常說現今的事,事有好有壞,用比喻來說明。佛法有性相二宗,相宗多比喻,吾以善惡事情比喻,要清楚知道比喻的意義,你們在此聽或許可以不誤會,縱使誤會也可以來問,如禪宗有佛來殺佛,祖師可以說,你說了就有害處。因為用現今的事來比喻,所以吾不希望你們錄音,只要還有精力,必定為你們說,沒有什麼秘密,吾講論語,不要錢,只希望眾生好而已。這一篇為「公冶長篇」。從前人講孔子書,例如清朝末年上學,吾親耳聽,親眼見,都沒有虛偽,但是恐怕也有錯。孔子是聖人也是如此,若不親聞,更不可靠,比如孔子在陳絕糧,在坡野煮飯,風沙飛入鍋裡,顏淵惜福,把和著沙的飯吃了。子貢親眼見到,以為顏子先吃,告訴孔子,孔子就要顏淵先將飯供天。顏淵說,因為飯和著沙,不敢丟棄,先吃掉了,所以不能供先人,如此才真相大白。所以親眼所見,也未必是真。吾所說都有根據,漢儒就是有根據才說。從前的儒者,多是闢佛為異端,例如朱子偷佛法而罵佛法,這是「主敬存誠」嗎?但是儒者都以五經為證據,因為五經是孔子審查過的,這是古代儒者的態度。大家還願意聽,其餘外頭的人多不聽,自從打倒孔家店以後,便相信不中不西,再來是學美國,凡美國所說,即使錯了也信,風氣就是如此,以為相信的人合乎科學,不信的人就是迷信。  為什麼要講這些話呢?因為公冶長章,只有事實,沒有理論,必須交待這些話,而後說了才可以信。一、子謂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縲絏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子謂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縲絏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從前男女婚配以德,今人以財。公冶長,人們以為無品性,孔子偏偏把他的女兒嫁給他。為什麼人們不理公冶長呢?因為他犯罪,其實他並沒有犯罪,是人們都誤會他,官府也誤會,孔子覺得他的人品好,所以「以子妻之」將女兒嫁給他作妻子。古注有說,以兄之子妻南容,是尊重哥哥。這是無根據的言語,難道孔子和與該注者商量過了嗎?公冶長為何犯罪?從

前四書有注解,人們以為是不經之談,不采取。其實是公冶長懂得禽言獸語,六經中的周禮也有記載,不但有人能懂禽言獸語,連飛花落葉也都有人懂,跳蚤也會跳舞。佛經上,床下螞蟻打架、互罵,修行者聽得到。四書摭餘說,周櫟園《書影》說,可知公冶長懂鳥語的故事。按周禮秋官:「夷隸掌與鳥言,貉隸掌與獸言。」左傳僖廿九年:「介葛盧來,聞牛鳴,曰:是生三犧,皆用之矣,問之而信。」夷隸疏曰:春秋傳賈服注,「益以八律之音,聽禽獸之鳴。」秦風疏引蔡邕云:「伯翳綜聲於鳥語,葛盧辨音於牛鳴。是伯益嘗明是術,故堯命作虞(虞官,乃管曠野禽獸)以適其嗜欲,知其情狀。」(由焦尾琴故事,可知)唐代時,晚上聽鐘聲便知:「非高僧證道,即詩人得了詩」。中國學問就是如此!此段經文注重要找證明,重視明瞭事實。  ★【搜神記】記載了這個故事:在吳地有人用桐木燒火做飯,蔡邕剛巧經過,聽見桐木在火中爆裂的聲音有點異常,他說:「這是一塊良木!」他要求燒飯的人將木頭賣給他,於是他們匆忙地自火中抽出木頭。後來蔡邕把桐木製成一張琴,彈奏起來聲音果然很甜美,可是琴的尾部已經燒焦了,因此蔡邕稱它為「焦尾琴」。二、子謂南容,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則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這一章與上一章,自古就是分兩章,朱子才挪為一章。「子謂南容,」南容,有二說:一說是孟懿子的弟弟南宮敬叔。一說是南容括。(見王引之引春秋)。指南容括為適宜,因為孔子對于三家很不滿意,而且南宮敬叔是公子王孫,也不會要娶孔子兄長的女兒。而且先進篇說:「南容三復白圭」,南容很謹慎,孟懿子家中不會有這個。「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則免於刑戮,」「邦」,本來是「國」字,到了漢朝才改為國,為了避諱劉邦。「有道」,指齊治平的大道。不廢,指沒有閒著,用得上。若邦無道,動不動就遭到刑戮。國有道時選賢舉能,只問自己有沒有德學,有德能可以出來為仕。若有德學,國必訪賢,不會使賢人賦閒。若是國家訪求不到,也可求仕,但不是競選,可以出來為國家辦事,會使國家更好。也可隱而不見,例如漢代的嚴光,又如堯時候的許由。因為他本來就辦得很好,自己又何必出去呢?所以進退之道理是大學問不知進退的道理,比如楊雄幫助王莽,蔡邕幫助董卓而遭害。去就進退的道理,是這一章的章旨。諸位求學應當細心,吾九十餘歲才知道周禮秋官有禽言獸語。「以其兄之子妻之。」「以其兄之子妻之

」,孔子為什要將姪女嫁給南容為妻?書上沒有說。集注有注,那是我假理想,沒有根據,不可牽合附會,「著書千古事」寧可付之闕如!去就的道理,不容易,而且教也教不得。惟有學問到的時候,事情來了,觀察而決斷,這才可說通達去就之道。  中國古代人讀書講究唸,吾講書時,常常為大家說要唸,有人以為是吾的主張,其實不是如此。吾沒有學問,說的都是古人的話,例如曾提到古人說的:「書讀千遍,其義自現。」現在中央副刊就有人提出來,可以作為吾的引證。必須要知道,學問到時,才會有發明;學問不到的時候,決不會有發明。中國自三國時候,董遇就說:「書讀百遍,其義自現」,他教學生便是如此。今人提倡「大膽假設」,現今的人便大膽說,「小心印證」的人就很少了。今天把中副亦耕這一篇〈諷誦涵泳與語文教育〉一文印出來,你們可以讀閱。三、子謂子賤,君子哉若人,魯無君子者,斯焉取斯。「子謂子賤,」你們要注重這一段的考證。中國歷史最古是伏羲、神農,伏的寫法有很多,因為他那時候還沒有文字,到了周朝作「宓」,還有作「虙」的。寫法很多,不能說我看到那個才對,我們照書上所說的,宓,虙字同「伏」。子賤,魯人,名不齊,姓宓,號子賤。孔子對他人論到宓不齊,由別人記載所以記「子賤」,以表示恭敬,若是孔子便說「宓不齊」,直接叫學生的名。宓子賤這個人為君子,為什麼為君子?據事實來論,凡夫不能空口批評人,何況是聖人。「君子哉若人,」「若人」,這個人。「君子哉若人」君子啊!這個人。若是對外人說就是誇獎,孔子不肯這麼做,對學生說那是鼓勵學生。「魯無君子者,斯焉取斯。」「魯無君子者」,魯國要是沒有君子。「斯焉取斯」,上一個「斯」,指子賤;下一個「斯」指君子的行為。魯國若沒有君子,子賤要採取那個呢?子賤如何採取君子的行為。所以知道魯國有很多君子,子賤才能成全為君子。實在是子賤好,而孔子把子賤的好,說是多虧魯國的多君子,把好處加在別人身上。依文言說:「近朱則赤,近墨則墨」,照俗話講:「跟著好人學好人,跟著壞人學壞人」,你們又學佛,又學論語,來這裡有什麼用意?是來看熱鬧,還是看電影?不是要來學孔子、學仁義道德,做聖人嗎!既然是學聖人孔子,就必須真心學,不然來此幹嗎?你一個人交二百位朋友,就算不少了,孔子有三千弟子,那是聖人,咱還不到那個程度。同堂共學,男同學交男同學,女同學交女同學,交志同道合的朋友,縱使他昔日為壞人,

今日來學也壞不了。為什麼魯多君子?記載有前有後,尊重前人的說法。呂氏春秋察賢篇,宓子賤治山東單父(大約是今日的單縣)為宰官,做一邑的長官,像今天的縣長。這當中必須自己悟,裡頭有深意,不是普通人能懂。宓子賤「彈鳴琴」,這琴彈的好叫鳴琴,「身不下堂而單父治」,自己讀書彈琴。只要懂音樂,古書都能如詩一般念出來,如詩三百都能唱,家絃戶誦,家家絃歌,都懂禮樂。禮樂這件事,今人多學洋樂,對中國有什麼用?洋樂多為奸盜邪淫。外國科學可學來用,治國為什麼要學洋人?人各有所長,國也各有所長。孔子弟子巫馬期也曾為單父的宰官,「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居,以身親之,而單父亦治」,巫馬期也把單父治理好了,結果一樣,大家可以分辨誰比較好。今人比較容易懂的是巫馬期,但是能學像巫馬期這麼好的人也少了,今人拿公家薪水,什麼也不幹,大有人在,那國家不會治好,必糟的不成樣子,對不起國家人民。學宓子賤更不容易,不讀書不行,辦不出好事。若想學宓子賤,而彈的是鋼琴,那國家就大亂了。今日的總統有如巫馬期,很勞苦,有幾人像他這樣勞苦?但是政治就全都治理好嗎?台灣如今安穩嗎?比以前是好多了。但是每天報紙上所見的是什麼新聞?殺盜淫,教育界也要苞苴,真會累死總統。巫馬期問宓子賤是什麼緣故?宓子賤回答說:我用人,您用力,用力所以勞苦,用人所以安逸。宓子賤會用人,所以是君子。你們要學那一位?在這裡聽論語,就是要大家學著實行,並不是在此誇某人會講等等。可以自己思惟,卻不能吹大氣。根據吾觀察諸位,今日確實是三日不見,刮目相看。他日以後就不敢說了。宓子賤是君子,道德學問比巫馬期高,你們只要能學巫馬期就很不錯了,學巫馬期這麼勞苦的只有蔣總統。國家安隱在人,不在法律,美國是法治國家,法律是一張廢紙,都沒用處。所以古人說:有治人而後有治法。有人,法律才有效力。好人辦壞事,壞事也辦得好,地方上鬧了這許多亂子,是地方官有關係,你自己不能端正,怎能端正其他人?為政在人,這一段是說宓子賤能用人,所以安閒為官,巫馬期凡事自己幹,所以勞苦,勞力者有力絀的時候,用人者能周全而且有餘力,但是必得有能力才能學宓子賤。今人沒有子賤的能力,又不肯學巫馬期,不肯賣力,但是對於害百姓卻反而有能力,豈不哀哉!?說苑政理篇:孔子跟子賤說,「子治單父而眾悅」,百姓喜悅就是辦到了,用什麼方法使百姓都喜悅而安定?子賤說:「不齊父其父,子其子」看待別人的孩

子如同自己的孩子,對待別人的父親如自己的父親,老吾老,幼吾幼,有鰥寡的人便去撫恤他們,人們遭到喪事不幸,都會派人去幫助。孔子是內行人,孔子聽了不以為然。孔子說,百姓對你心悅服從,只如此做不行,還不能使一個縣全治得好。這是問到內行,問了門道,幹那一條必須內行,學商不可幹司法,不知道不可以亂說,不懂而做才會亂,學佛,學儒都是如此。孔子問一句,子賤答一段,這必須要學,吃一次虧,就必須學會。子賤又說:「不齊所父事者三人」,在單父,事奉如父親的有三人,不齊是地方官,把他人當父親恭敬,這個人必定不是平凡人,所以這三個人都不是平凡人。讀書必須懂味道,父親是人們最尊重的。「所兄事者五人」,平等同類的人比我高,便把他當做兄長。昔日長兄如父,俗話也說「老嫂如母」。「所友者十一人」,朋友在五倫之中,志同道合才是朋友,道德學問與子賤相同,他才跟他交往。朋友必須共生死,不能隨便交,朋友窮,家人死後,一切出殯都要我們去幹,同患難,交換道德。父母的仇,要與仇人不共戴天,官府辦得不合理便私下報仇,也不能與朋友的仇人同在一個機關做事,否則辭職,要如此才是忠於朋友。但是「親在不許友以死,不在則許友以死」,因為如此所以中華民族到今日也沒有滅亡。孔子不說差不多,這是囫圇吞棗,話多話少都不行,孔子曰:「父事三人,可以教孝矣」,你既然對百姓如此,孝為人之本,治家、治國的根本,全縣的人都孝,而好犯上者鮮矣,好作亂者則未之有也。「兄事五人,可以教弟矣」,朋友十一人便可以教學,增長道德知識。人重要在增長智慧、學問,全在學習,一般人多是學而知之者,生而知之者的很少,不學就什麼也不知道,學有好有壞,必須「無友不如己者」,這樣一般士人就會來歸附了。讀書人都歸附後,還不行。還有未盡的話。這一節很重要。宓子賤說,「此地有賢於不齊者五人,不齊師之而稟度焉」,他們都比我高,不敢與他交為朋友,所以奉為老師,這是尊賢。比宓不齊有道德的人有五人,高的太多了,所以我不敢與他們為友,當做老師來尊賢而不毀,有事情必定與他們說,他們為我計畫出方法,我遵照辦理,如同今日的導師。宓子賤有師有友,有兄有父,這一路都是一家人。孔子曰:「昔堯舜聽天下」,治理天下叫做聽天下,當領袖,天下的事都必須知道。消息從那裡來?古人有采詩官,誦詩聞國政,「務求賢以自輔」,自己有能力,若沒有幫助的人,像堯舜雖好,也弄不好。宓子賤求賢為師、為

父、為兄、為友,堯舜治天下也是如此,而宓子賤治小邑尚且如此,這正是割雞焉用牛刀。孔子說,「夫賢者,百福之宗也」,賢人是一切幸福的根本,並不是做官才要有賢德,有身有家的人,沒有賢人輔助身家便保不住,到那裡都會碰釘子出亂子。「神明之主」,賢人又神又明,昔日稱人為明君,不是指國君而是指一般人。用堯舜來比喻,所以稱宓子賤為「君子哉若人」。  當領袖,不論多小的領袖都不容易,必須有領袖才幹,不能日夜奔波,你跑而別人不跑也不行,勞力不行,總離不了要用人,有道德有學問的君子才能用人。必須認知人才能用人,知人必須見面,見面一、二次,就必須知道這個人的才能、品行、脾氣如何。從前推薦人「品學兼優」,品字為首要,若無「品」字,那這個人就不可靠,不能用。知人還不算,還必須善用,不善用,人家不跟你,你用不了。你們不許開道場,因為道場必須有經費,必須對人有「吸力」,並不是說好話而已,對人的「吸力」不是金錢所能辦到的,必須知人善用,學宓子賤。若學巫馬期,沒有特別的能力,累死也治不了。這點如果不聽四書,那是不行的。四、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汝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璉也。「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汝器也。」子貢問孔子,賜怎麼樣呢?孔子說,你是成器的人。一器有一用,意思是有用的人才。「曰:何器也?」但是孔子也說過「君子不器」,這是高一層,並不是什麼也不能,意思是不限於一用。只會一用是小才,小用處,遇見不會用的人,那就永遠只能一能一用,遇到會用的還會有其他用途。君子不器是全才。所以子貢問說,是什麼器?「曰:瑚璉也。」孔子說瑚璉也。夏曰瑚,殷曰璉,周曰簠簋。孔子廟上供的都是簠簋,上供時盛糧食,新下的糧食,先供太廟,馨香祝禱。不是簠簋,不能上供,不夠材料,可見瑚璉的尊貴,孔子認為子貢是宗廟的大器。松陽講義說,「大抵天下人才最怕是無用」,生下來當分利者是害蟲,若擾亂社會,破壞國家,那更不得了,「不但庸陋而且無用」。「有一種極聰明極有學問的人,卻一些用也沒有」,若只會教書那還好,若不用心誤人子弟,便是人間蟊賊。「如世間許多記誦詞章虛無寂滅之輩,他天資儘好,費盡一生心力,只做一個無用之人,故這個器字亦是最難得的人,到了器的地位便是天地間一個有用之人了。」  我們喝一碗水,就有千人之力,若日終日無用,養尊處優,百無一用,便是喪盡天良。在世間沒有人用,也可以去掃街頭,不致於白吃一

天飯,不可學成廢人。要處處存「仁」心,仁者,二人。要為人們想,有我,有你,厚待於人。五、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禦人以口給,屢憎於人,不知其仁,焉用佞。現今是依次講,到了鄉黨講究考據,就要跳著講。講書,一者在研究學問,一者在實行的方法,注重實行。古書今講,若只為實行可以略去其中今日所不必用的部分。若講研究學問,必須全部都要研究,都必須講。實行是注重人的行為,沒有考據等等的事。講學固然是以改善行為為主,若不懂就講學著書,就不能被允許。「或曰:雍也仁而不佞。」「或曰:」不知道是什麼人,或者有人批評冉雍,古來就有批評。雍是冉雍,看考證,有人說是冉伯牛的兒子,有人說是冉伯牛本家的人,說法沒有肯定,吾也不指定是那一種,只要知道是冉家的人就可以了。冉求、冉伯牛幾個人的道德都很好。劉氏正義說,冉雍是孔門四科中的德行科。你們的學問必須紮根,你們到蓮社或圖書館的時間並不長久,後來能再接續的那還可以,如果不能接續學,那你也看過一遍了。今年死了三四個,只有我還沒死,說不定今天說了明天就死。總而言之,你自己必須預備,你們不預備出來人才,在這裡拖延不是辦法,總是要自己先把學問紮住根柢,要紮根柢必先改心理,心理一改,品行一好,塵埃不受封住,心理就放晴光,就開智慧,如泥沙沈澱,智慧便顯出來。儒佛都是以智為首,愚人不能辦好事,智慧不是世智辯聰能及的。聰明人聽了,當時就改心理,心理若不改,現在、未來都會害自己,但是要聽人說了能立刻改心理,才是真聰明。佛自己的兒子也教不了,全在自己。智開始時為好事,若沒有智而只有世智辯聰,這種世智愈多而害處愈大,危害他人,將來是永遠害自己。冉雍在德行科中,孔子沒有說他是仁人,其他人不懂「仁」,說冉雍他是一位仁人,只是缺乏「佞」字。古書的講法、讀音,因為時間久不免有變化,例如台灣南北口音就有差異,古今更是變異很大。有人說,冉雍仁而不佞,光有仁而沒有佞。孔子說:「焉用佞」,有佞要幹什麼。這個佞單指一方面,單指多才多藝和口給的巧,意思是冉雍不大能說話,但是很溫厚,有仁德,可惜沒有口才,也沒才幹,呆板板的。「子曰:焉用佞,禦人以口給,」孔子說:「禦人以口給,屢憎於人」。孔子先批評他這個「佞」字,人不必一定要口若懸河,或是多有能力,不一定要如此。孔子講究「言寡尤」,言語少,少找怨尤,「行寡悔」,行事少作,免得後悔。若不如此,對方一

說便以言語抵禦人,用口給來抵擋人。「屢憎於人,」「屢憎於人」,招惹人討厭,人不願意跟他說話,因為說話不讓人,我說一句,他說四五句,我辯不過他,我怕他,即使說的是好話,人的心理也不喜歡。君子不欲多上人,不以言語多而傷人,這是毛病。吾年輕時學過雄辯,駁斥對方,造了很多兩舌、綺語、妄語等無限的口業,後來反悔改掉,再不雄辯了。我讀過佛經,才知道佛經也有一答一問,卻不是雄辯。「禦人以口給,屢憎於人」沒有這個佞不要緊。「不知其仁,」「不知其仁」,這一句是針對有人說「雍也仁而不佞」的答復,你說雍也「仁」,那我可不曉得。「仁」,到了孔子提倡這一個字,但是孔門學生學到仁的沒幾個,這個「仁」字很難喔。志於道,道是本性不動的東西,心必定在道的上面,心一動沒有善惡那是據於德。心起作用,內裡要據於德,外頭要不害人,有人有我,所以要依於仁,大小事都依靠仁,辦的事一點也離不開仁。禮樂射御書數都是游於藝,屬於民生主義,必得先有前面「道、德、仁」的根本。今日的教育先學藝術,前面的「道、德、仁」看的很輕,社會便會混亂,所以說仁字很難。佞字,古時的講法有好有壞,不能單執一義,凡事一知半解不行。如德,也有好壞,書經云:「穢德彰聞」。佞也有兩方面,佞,上頭是仁,下加女字,是仁的一部分,不是純粹的仁,就不能當仁來講,部分是仁。另外一部分要看考證,佞有巧、柔諂、高材的意思。巧、材、柔諂,孔子再加上口給,仁、巧、材都沒壞的意義。諂是諂媚哄人喜歡,不說實話,老油條,心不直,慝怨而友其人,是個鄉愿,幹什麼都不直。所以學論語就要默默的改變心理,所謂希聖希賢,心不直就會害人,不能令人改過遷善,這一點我們不可以幹。口給是口才很快,思想快,反應快,答的很巧妙。好的一面是善巧方便,壞的口給就是蘇秦、張儀,擾亂六國。佞字好的意義被隱藏,只省下不好的意義。以前好事也都加上佞,有諂媚的意義,例如佞神、佞佛,今日有人自稱不才,古時自稱不佞,可見佞不是壞的意義。考證引金滕:「『予仁若考』者,言予旦之巧若文王也。巧義即佞也。」所以佞就是才,不佞就是不才。仁字很難,孔門弟子,只准顏回三個月不變樣,我們三小時也辦不到,「其餘日月至焉而已矣」,不一定什麼時突然辦出一件依於仁的事情來。你們縱使三月不違仁,也不許為仁,必得要蓋棺論定才可說仁或不仁。有些人很多年都是好的,卻毀於一旦。三日不見就變樣,必須學曾子三

省吾身。我們時時刻刻都會變樣,所以孔子說「吾不知其仁」不知他仁行得怎麼樣?「焉用佞。」「焉用佞」,要口才幹什麼?這個「焉用佞」與上面的焉用佞是加重其詞。你們不要以為已經學佛,又學論語已經不錯了,只是希望大家聽聞這個以後,抓住不搖動,上了路往路上走,就不錯了。  反省錄:「不必淫詞詭辯而後為佞,只心口一不相應,此是不直,君子已窺其中之不誠而惡之矣,徒逞一時才能,取快於一時,而遂見惡於君子,亦何為哉!」六、子使漆彫開仕,對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說。這種講法,有利你們自己看書。從前人不會、看不懂的,有人可以問,今日若是去問人,只會亂指路,令人誤入歧途而已。所以讀書要求古人,並不是尊古,因為古人謙虛,今人驕傲,只是我們看不懂而已。一本通則其餘的也就通了,不可以行雲流水式看過,一章字字都要口到、眼到、心到,另一章也有三到,如此學力量就大了。若一章含混,讀書不能三到,看它十本也一樣,縱使書藏滿屋,又有何用?比沒看好一些,但是沒有多大的力量。吾從前不好,受人激刺,在大眾面前遭人斥責說:「你不懂。」但是因為家庭教育好,所以還知道要羞恥,反而會用心,暗中用功,人有「恥」字,也能改悔。你們以後看書,一字也不許輕過,那一行也不錯過,半年就進步了。「子使漆彫開仕,」孔子派漆彫開仕,漆彫開原作「漆彫啟」,「啟」古作「启」,君主時代為了避國君的名諱,漢景帝名啟,漢以後為了避景帝的名諱,所以把啟改成「開」。為什麼要這樣呢?從前人取名字都要避常見的字,因為子女不許書寫父母的姓名,恭敬父母的原故。昔日接家書要跪讀,回覆信時也要書寫跪讀,君臣為五倫之一,有如父子,子不言父名,後人念孔子的名要念成「孔某」。看京劇便可以知道,京劇都是脫胎于經書;例如太監來,要接旨,跪讀,謝恩;行禮如儀後,要說「公事在身,不敢久留」。看朋友信,叫「拜讀」,彼此恭敬,禮尚往來。你們學佛知道佛法有宗派,孔子的弟子也傳授各自的長處,像子游、子夏傳詩,各有所傳,各有專長。孔子曾為魯司寇,雖然後來不幹,也是一位老紳士,說話有分量。凡人都必須做個有用的人,替人間辦事,人才有三等:上等為領袖,中等受支配做輔佐,下等的守規矩,不可以看不起守規矩的人才,否則國家必定亂。其餘的就不能稱才了,不過是行屍走肉而已。若是去破壞人,那便是壞才。你們不能批評人,只須要自己管好自己,孔子說「誰毀誰譽」,蓋棺才能論定,莫

要批評人。「對曰:吾斯之未能信,」孔子叫他去做官,漆雕開回答說。和老師說話要用「對曰」。「吾斯之未能信」,「吾」為錯字,的確是錯,可以參考《過庭錄》,所以從前人說:「讀書一字不放過」。今人可以稱你怎麼樣,我怎麼樣,古人不允許,對老師都要自稱名,不能稱「吾」,吾是「啟」的錯誤,啟古作「启」,誤為「吾」,集釋的「考異」有詳細的考證。斯,指「為仕之事」,叫我出去做官,我自己不相信自己,怕辦不了。常人一聽有官做,不會也應好,會也應好,因為「在家千日,不如一日為官」。「子說。」「子說」,孔子一聽,不錯,這個學生很誠實。考證:「按,韓非子儒分為八」,學什麼學問,都可以分門別類,全學會那更好。怕辦不到,就要選擇一門深入,其餘再學,就比較容易學。學問往下用功,有了著作,深入那一門,把個人平生這種心得寫出來,能流傳千古,後人批評不倒,就足夠了。若是著作等身,都是東拉西扯,都是前人說過的,有如雜菜湯,那就害人。會做的才做,不可冒充「明公」。集解:「鄭曰,子說,是善其志道深也。」這個講法比較穩當,是什麼意義呢?你們想想。  餘論:王船山胡亂扯一套,可以不必看。七、子曰:道不行,乘桴浮於海,從我者其由與。子路聞之喜。子曰:由也好勇過我,無所取材。大曰筏,小曰桴。竹做而小的船,叫桴。這一章古來注解到今天還未明瞭,這一章的「道」,依朱子所注那是心理學。這一章有三種說法:一說:材料未準備。有人說,孔子欲乘小船過海,他人不敢跟,唯有子路勇敢所以不怕,子路聽聞後很歡喜,孔子云:子路的勇氣超過我,而「無所取材」,但是現在尚無材料造桴,沒有材料可以取用。這個說法不通,吾都不滿意。因為孔子曾說「暴虎憑河,死而無悔者,吾不與也」,所以這樣講如何能互通?二說:「由」,是經由的意義,子路誤聽而歡喜。三說:這是孔子比喻,道行不出去,向內向外都危險。又有人說,浮于海,是到九夷。又說,浮于海確有個定處,後人不知道而已。這三種說法,都是似是而非的講法,說不通,吾都不採取。「子曰:道不行,乘桴浮於海,從我者其由與。」吾主張:孔子道行不通,「乘桴浮於海」桴是竹板繫起來的筏桴,雖然吾道行不開,也周遊列國,都講不通。但是道不可以在人間迷失,如箕子把文化留在韓國。本國雖然行不通,我也不能在家閒著,我上海外去,雖然沒有交通工具,只要有簡單的桴,一切危險也都不顧

,我以道為重。到海外也冀望能行道,這都有證據,例如有人聽聞孔子擊磬,說孔子是「有心哉」,又說:「鄙哉,硜硜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擊磬的人知進不知退。孔子也說自己是「知其不可而為之」,我是知進不知退,我是盡人事聽天命,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永不休息。回來魯國又作春秋,亂臣賊子懼。孔子說:「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因為有天子的大位才可以作春秋。「子路聞之喜。子曰:由也好勇過我,」孔子有勇,合乎中庸之道的勇,孔子求中道,在學生惟有子路有這種勇的精神,學問雖比不上老師,但是勇氣超過老師,所以孔子說:「好勇過我」,孔子也有勇,但是合乎中,子路的勇不合乎中。「無所取材。」「無所取才」,除子路以外,有這種勇氣的人才太少了。子路有勇,衛國戰亂,有人問高柴的安危,孔子說,不數日就會回來,問子路,孔子說「必死。」果然,子路死於衛國。  顏子的勇合乎中庸之道,有如孔子,卻早死。面對險境,子路是結纓而死,臨死仍然不忘禮,顏子則是「子在,回何敢死」。八、孟武伯問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問。子曰:由也,千乘之國,可使治其賦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帶立於朝,可使與賓客言也,不知其仁也。你們在此聽講,極不容易,就是為了求學。應當用心聽,聽後要求能夠變氣質。禮記說:「只聞來學,不聞往教」,論語又說:「朝聞道,夕死可矣」,不這樣就是空來一趟,有如行屍走肉。我們學論語,但求不受共業,不受原子彈的惡果。孔子的境界,我們提倡,人家也提倡,但是不同,我們沒有政治作用,不為名利。我為利為名嗎?九十多歲的老人壽與祿都有定數了,多吃多穿只是造罪而已。這種事佛經有說,中國書也有,從前的人都懂,現今的人只知名利,醉生夢死而已。佛陀比孔子固然高,但是孔子的境界我們也不知道,不如道便不可以狂妄荒誕而輕視孔子。「孟武伯問子路仁乎?」孔子提倡仁,孟武伯問孔子親近的學生,那個人是仁者。先問老學生:「子路仁乎?」吾的希望是出人才,不為名利,能夠講,自有天爵,人爵則可以要也可以不要。你們不會說話,會念書才能說話,所謂:「念了詩經會說話,念了易經會算卦」。易卦如數學,有一定的規矩,手中有掌中經,掐指一算,這不是迷信。「子曰:不知也。」子曰:「不知也」,若解釋為「不知道」,就必須掌嘴。子路

為孔子的學生,而且孔子能算卦,境界很高,如何會不知道?你們一個字也不會懂,一字有十幾種說法。孔子不但會說話,而且會算卦,知道提問者的心理,孔子這樣答,知道孟武伯不會滿意,所以等孟武伯再問孔子再答。「不知也」,你問仁,吾無法講,不甚清楚,這與不知道不同,不清楚是還知道一點。「又問。」「又問」,孔子之道,要緊在仁,皇侃疏引范甯云:「仁道宏遠」,仁又寬弘又久遠,很難講,來問的人就是不明白仁字,若明白,便會問某人仁的境界是如何。顏回「三月不違仁」,其餘的學生「日月至焉而已矣」,有人一天想到一次仁,親近孔子的高足,或許幾天有一次想到仁,再其次一點,或許幾個月才有一次想到仁。吾以比喻來說明,你們念佛能一心不亂便算是仁了,你們能三月一心不亂嗎?臺中打方便佛七,佛七當中的工夫如何?沒有工夫可說。你們能夠三月淨念相繼嗎?你一天當中,「淨念相繼」有幾時?注解說:「仲由未能有之」,不能說子路全有仁。「無禪有淨土」,你們「有」淨土嗎?「非獎誘之教,故託云不知也」,仁是自己的功夫,不是獎勵就能做到。仁是最要緊的一字,必得任重道遠。餘論,程瑤田論學小記:「仁至重至難,故曾子云任重道遠,死而後已」,沒有死不可以說這個人如何,蓋棺才可以論定。「又問」,沒有提問什麼,不是又問「其仁如何」,孔子身通六藝,學生還學其他的,孔子答復說某某他的仁沒有成功,但是有成功的事情。「子曰:由也,千乘之國,可使治其賦也,不知其仁也。」「千乘之國」,政治不長久,有毛病就必須變化,從前是井田制度,八家共同耕作一塊公田,後來又發展出兵車。你們別怕幹小事,你能指揮十輛兵車嗎?別人辦不了,你能辦得了嗎?你能辦多少就辦多少,沒有才幹而辦事就會害人。千乘之國能出一千輛兵車,為大國,「可使治其賦也」,賦,出兵車,子路能使大國出兵車而不亂,而且能領兵車作戰,所以子路說:「子行三軍則誰與?」。加一個「可」字,便不容易,「不知其仁也」,至於仁的程度,吾不清楚,這沒有褒貶。「求也何如?」「求也何如」,冉求,十大弟子之一,問「何如」便有含蓄的意味,這段仍然是問仁。「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宰」,領袖。孔子說,打仗子路行,政治才能那就是冉求。今日台灣有一位仲由,有一位冉求就行了,但是沒有辦外交的人也不可以。「赤也何如?」孟武伯又問:「赤也何如」,問公西華,孔子說

:「束帶立於朝」穿朝服,束起帶子,位居朝廷。「子曰:赤也,束帶立於朝,可使與賓客言也,不知其仁也。」「可使與賓客言也」,四書辨證,賓與客不同,有各國的諸侯、使臣,以及使臣的使臣,地位大的為賓,地位下的為客。賓又有大小的差別,客也是如此,如往生也有九品一般。辦外交,重要在於不可結交沒有良心的人,像日本、美國的三豎(日本:田中義一、田中角榮。美國:尼克森、卡特、季辛吉),沒有眼光,去了大陸,帶來全球的禍害,也害了自己。賓客來都是有外交,患難才更須要朋友。公西華能夠辦外交,大賓小賓,大客小客都能辦,也不得了。至於公西華的仁,我也不大清楚。  這一章說軍事、政治、外交,古時候的讀書人看不出來。不管做什麼事都要有人才,幹什麼都必須專精一條,否則就是無用的人。九、子謂子貢曰:汝與回也孰愈?對曰:賜也何敢望回,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與汝弗如也。上章說事,論能力,這一段說理,論道,很難,要仔細諦聽。聽懂與否,要看各人。與,俱的意思。你們在此上學,各人的機緣不必跟外人講,講了容易起爭執,人虛心,學問就會進步,道德也必定暗暗的增長,福德善根自然會來。不虛心的人,狂妄充能是無知之輩,與他說,人不領情,反而毀謗你,所以不能光有慈悲心而已。論語這部書不容易懂,注解論語的都是有學問的人。美國華僑請吾翻譯佛經,吾屢屢不幹,後來說只翻譯經注,而且是翻古人的注,最終也沒有結果,就是知道當中的難處,這也是臺中學風的好處。現今就有很多人狂妄荒誕想要翻譯佛經,他翻譯以後是要大家誦,也要大家「看」。唉!凡是賣假的,大家反而大力吹捧,賣真貨人家反而不要。「子謂子貢曰:汝與回也孰愈?」孔子為什麼對子貢說,因為那時候有人以為子貢比孔子賢德。再者孔子處處贊歎顏回,不太贊歎子貢。這一次與子貢談話。「汝與回也孰愈」,愈,勝也。因為子貢名聲響徹天下,顏回卻默默無名。「對曰:賜也何敢望回,」「賜也何敢望回」,端木賜不敢與他看齊,為什麼?「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集注說:「一數之始,十數之終。二者,一之對也。」再看餘論,十不是指實數,而是滿數,例如華嚴之以十表示無盡的法門,二也不是實指二件事,是舉一能反三,二是一的倍數。「子曰:弗如也,」「子曰,弗如也」,你這樣講法,是不如顏淵了。「吾與汝弗如也。」

「吾與汝弗如也」。「與」的講法有若干種,這裡不當「許可」講。應當「同」講。「女」與「弗」之間,從前版本有一個「俱」字,漢儒書中不止一書都有「俱」字,恐怕是被宋儒去掉,以為比較好講,程樹德氏按語中辨明的很詳細。吾同你都不如顏淵。一般人以為如此是貶抑孔子,又有人說,以為怕子貢下不了台,所以孔子與他陪襯。這些講法,吾都不贊成,都是以小人心量度君子之肚,當知孔子說得是真的。為什麼孔子說不如顏回?考異中,何治運《雜著》,有人問我說,漢儒都如此說,依漢儒的講話,孔子果真不如顏淵嗎?何氏說:「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這是孔子的樂天知命。你們有人能樂天嗎?整天怨天尤人,知命知天命嗎?何氏說:「『子在回何敢死』,此顏子之樂天知命,顏子未五十而知天命,孔子之不如一也。『吾與回言終日,不違如愚』,『回也非助我者也』,『於吾言無所不說』,子未六十而耳順,孔子之不如二也。若天假以年,則入聖域矣。」交友若結交不如你的人,都不能幫助你。孔子是聖人,他還以為有更高的聖者,學生中也有勝過他的人。你們必須學謙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佛的善知識是提婆達多,這是出自法華經。餘論:胡氏泳曰:「十者,數之終,以其究極之所至而。二者,一之對,以其彼此之相形而言。」輔氏廣曰:「聞一知十,不是聞一件限定知得十件,只是知得周遍,始終無遺。故無所不說。聞一知二,亦不是聞一件知得二件,只是知得通達,無所執泥。知得周遍,始終無遺,故無所不說。知得通達,無所執泥,故告往知來也。」反身錄:「賜之折伏回,徒折伏其知解。豈知回之所以為回,非徒知解也。潛心性命,學敦大原,一澈盡澈,故明無不照。賜則惟事聞見,學昧大原,其聞一知二,乃聰明用事。推測之知,與悟後之知,自不可同日而語。不但聞一知二弗如回,即聞一知百知千,總是門外之見,終不切己,亦豈得如回耶?是故學惟敦本之惟要,敦本則知解盡忘,心如太虛,無知而無不知,一以貫之矣。」只是知解,那是小人儒,不是君子儒。所以吾常說,通一經,一切經就都通。禮記云:「記問之學,不足以為人師。」,要緊在性命之學,顏回能與孔子相契合,就在這個地方。性命之學,孔子不輕易談性與天道。吾對于論語上的性命之學,稍微知道,這也與佛學有關係。在「性理」這方面,漢儒比不上宋儒;宋儒講「性理」之學,反對宋儒的,以為處處講理,宋儒錯處很多,但是這個字不錯。易經、六經,講理的地方很

多。因為宋儒學過佛法,所以會說「性理」二字,你們念佛有「事一心、理一心」,有事有理,有體有相,空與有都是合而不可分,不講「理」可以嗎?什麼事沒有理!宋儒會講性理,也是由於學過佛學的原故。如有拘泥我法二執,就學不能到底。性是根本,懂性就懂命,那就一切都懂了。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唯有性一動都不錯就是道。修道之謂教,教便有千變萬化。佛家說「萬法唯心造」,顏淵寂照雙融,子貢多見多聞,推測的知識,與悟後之的智慧,不可同日而語,所以禪宗悟後才能看經。  不學儒,很難進入佛門。入佛門而輕視儒,那是加速末法的結束,迅速進入滅法。十、宰予晝寢。子曰:朽木不可彫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於予與何誅?子曰:始吾於人也,聽其言而信其行,今吾於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於予與改是。上一回比較子貢、顏回那一段,特別重要,要注意!這一篇多談孔子弟子比較複雜。(考異)列與各種不同的版本,不是誰對誰錯,字的寫法不同而已,我們知道就可以了,不必執著。不必看了其他的本子就反對這個本子。「宰予晝寢」,晝,有說「畫」字。晝,白天。畫,刻畫。寢,臥睡、休息都是寢。糞土,屋內的穢塵,或是廢棄的物品,都可以說是糞土,掃除也可以說是糞。杇有「污」「圬」等的寫法。鏝也,或鏝物。「宰予晝寢。」宰予,孔門四科中的言語科大哲,予為名,字「我」。古人長輩對晚輩稱名,平輩不能稱名,日本有名無字,中國自古都有名有字。男子二十加冠起字,朋友見面稱字。從前沒有加冠都可稱童子。論語這本書有說是曾子、有子弟子所集的,對老師連字也不稱,有考異說是到子思時才編集的。這一章稱「宰予」,晚輩不可稱長輩的名,這裡為何稱宰我的名呢?這是一疑。古人的書,一字一句不可輕過,詩文都是如此,心粗氣浮者,才以為沒問題。你們後來必須獨立,必須具備眼力,不可有傲心。晝寢,梁武帝開始作「畫寢」。先說晝寢,白天上屋裡睡覺,叢林午飯後不許午睡,因為白天必須有振奮的氣概,所以不許睡覺。宰予是賢人,白天睡覺,有說是進入寢室中休息。昔日再好的至親至友,都必須在大門之內,二門之外的客屋,不許到裡間的。從前人們白天一出寢室,除非有特別事,便不許到寢室,入寢室就是偷懶是不對的。所以梁武帝說是「畫寢」,以為宰我不致晝寢。有一齣晉劇「豫讓橋」演豫讓刺趙簡子,豫讓在廁所中以鏝襲擊趙簡子。金谷園的廁所極其奢華,而且以棗塞鼻,王敦卻以為在廁所吃棗。梁武帝以

為寢室彫畫,太奢侈,所以孔子不以為然。另外有第二種注是學佛者所注,所學不同,胸襟就有不同。今以晝寢而言,不管睡覺,或入內休息,都不可以,因什麼地處就有什麼地處的功用。「子曰:朽木不可彫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於予與何誅?」「子曰,朽木不可彫也」爛木頭不能彫刻。「糞土之牆,不可杇也」時間久了,牆皮壞掉,不能再鏝杇修飾了,必須換新。「於予與何誅」宰予,我怎麼責備你?白天不可睡,沒有振奮之氣。皇疏引慧琳公云,「宰予見時後學之徒,將有懈廢之心,故假晝寢以發夫子切磋之教。」這是佛學派的注子。范甯也說:「託夫弊跡以為發起,蓋與論短喪同意。此賢者牖世之心,可謂苦矣。」「子曰:始吾於人也,聽其言而信其行,今吾於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於予與改是。」這一段比上一段溫和,這段和與前段若連貫,為何又加「子曰」?我們若不察覺,便是眼力不行。又有人說,這不是一時之說,故又加「子曰」,那一種說法對,吾不決定。  梁武帝稱「宰子」,慧琳公稱「賢者」,與古來大儒罵賢者相比如何?其中的德性胸襟,就大有差異。你們若用心就能改脾氣。十一、子曰:吾未見剛者。或對曰:申棖。子曰:棖也慾,焉得剛。「子曰:吾未見剛者。」剛不是攢拳怒眼,不是猛暴,剛的人很難見到,能夠有恆者,力行近乎仁,就可以了。力行與有恒,比較可以做得到。這不是作文章,而是立言,我們看這一章經文,要先平下驕傲的狂傲之氣,學問才能入得進去。學佛不是為了齊家、治國、平天下,而是在了生死,學佛不是為了辦政治。「或對曰:申棖。」「申棖」,公伯繚、申棖、申繚,有這三個人,有人說,這三人都是同一個人。但是論語有說:「公伯繚愬子路」,所以知道公伯繚與申棖不是一個人,申棖為孔子的弟子,但不是公伯繚。公伯繚愬子路,若是與申棖是同一人,同為孔子的學生,為什麼會愬子路?這句話必須起大警覺!師兄弟再不好,也不許自己鬧事,沒有師兄弟互相謗毀的。現今的道場多為是非場,一同歸依,一同受戒,都是師兄弟,卻沒有不吵架的,比起古人如何啊!「子曰:棖也慾,焉得剛。」「子曰,棖也慾,焉得剛」,慾,對每件事都有愛心,一愛就想要變成我的,這便是私慾。你們要學公心,公則有理,心安理得,私慾偏偏害自己。無慾則剛,沒有私慾,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這便是剛,例如文天祥。佛家的「八風吹不動」,就是真的剛。清朝的洪承疇,英雄難

過美人關,那不是剛。發明,《反身錄》云:「正大光明,堅強不屈之謂剛」,寧可折而不屈,殺頭也不屈伏。「乃天德也」,這是天然的德性。「全此德者,常伸乎萬物之上。天道剛,凡富貴貧賤,威武患難,一切毀譽利害,舉無以動其心。」這就是八風吹不動。「慾則種種世情繫戀,不能割絕,生來剛大之氣,盡為所撓」心鏡書磨,讀書養氣,否則盡為欲望折服。「心術既不光明,遇事鮮所執持」,所以說無慾則剛。  剛與慾,一是公一是私,自己可以揣摩。十二、子貢曰: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也,吾亦欲無加諸人。子曰:賜也非爾所及也。「子貢曰: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也,吾亦欲無加諸人。」子貢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而與別人談話,說了這些話。注解過於囉嗦都錯,只有宋儒所說的,簡單扼要。吾依這個講法。子貢說,有些事我不要別人加在我身上,我也不會加給別人。「子曰:賜也非爾所及也。」孔子聽說了:賜呀!你辦不到呀!  孔子為什說子貢辦不到?因為這是「仁」心。自己不會無故加諸于別人,這是仁。別人在加在我身上,我不報復還給他,這是恕。仁有自然的意思,而恕則有勉強的意思,所以孔子認為子貢做不到。十三、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子貢說,老師的文章,可以聽得懂。文章,指六藝及修齊治平等經典,可得而聞,高足子貢才懂修齊治平的世間法。「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至於性與天道,不可得聞,孔子有說,只是說了而大家不懂罷了。孔子之道,有性、天道,孔子不輕易講,但是在論語其他處,則要大家懂天命。天道是自然的道理,天命是天道所起的作用,不懂天命才會怨天尤人。孔子在陳絕糧,那是天命不是天道,孔子為弟子說的是天命。而「朝聞道,夕死可矣」,這是天道,修齊治平是人道,自古以來懂得人很少。孔子說,「吾道一以貫之」,這個道只有顏回、曾子、子貢懂,但是子貢所懂的還淺,不能融會貫通。孔子為什麼不講?因為程度不到,席地而言天,講了人聽不懂,愈講愈糊塗。中國的學問講三才:天地人,依易經說,三才者,天地人,人為天地之心。孔子講人道、地道,沒有說天道。地道敏樹,地不能生,地就完了。周易之中代表若干事物,天地人都有如三輩九品。人有男女,男為天,女為地,女主生,屬於地道。人道敏政,懂得修齊治平,才是人。孔子懂天道,易經講的就是天道

,孔子讀易韋編三絕,顏子也知道天道。易經謙卦《彖》曰:「謙,亨。天道下濟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天道下濟而光明,表示天的光明,本無晝夜的差別。周易的根本在六爻卦象上,文字還是其次。孔子祖述堯舜,憲章文武,書經說:「天道福善禍淫」,有善,降之以福,有亂,降之以禍。老子也說:「天道好還」,為善投以善,為惡投以惡,還得清清楚楚。若不信老子,那書經可以做為憑據。發明,《焦氏筆乘》云,「性命之理,孔子罕言之,老子累言之,釋氏則極言之,孔子罕言,待其人也。」但是中庸就有說:「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故曰:『不憤不啟,不悱不發;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然其微言不為少矣。第學者童習白粉,翻成玩狎。唐疏宋注,錮我聰明,以故鮮通其說者。內典之多,至于充棟,大抵皆了義之談也。古人謂闇室之一燈,苦海之三老,截疑網之寶劍,抉盲眼之金鎞。故釋氏之典一通,孔子之言立悟,無二理也。張商英曰:『吾學佛然後知儒。』誠為篤論。」又曰:「孔孟之學,盡性至命之學也,顧其言簡指微,未盡闡晰。釋氏諸經所發明,皆其理也。苟能發明此理,為吾性命之指南,則釋氏諸經即孔孟之義疏也,又何病焉。夫釋氏之所疏,孔孟之精也,漢宋諸儒之所疏,其糟粕也。今疏其糟粕則俎豆之,疏其精則斥之,其亦不通於理矣。」孔子之學,也不可以詳盡闡晰,否則就成為佛學,沒有儒學了。人道社會,不可以沒有儒學,修齊治平,人道敏政,什麼病就要用什藥治。所謂「釋氏諸經即孔孟之義疏也」,古來佛門的祖師沒有不讀孔子書的,但是注論語的有多少?「釋氏之所疏,孔孟之精也」所以不讀佛經,要如何講解四書?  光是「人之初,性本善」便不會說,更別論及其他。看過法華經,才能談論性善性惡等問題。十四、子路有聞,未之能行,惟恐有聞。論語這一部書,多一字,少一字,與內文都會有變化,所以考異、音讀必須先看,吾講時省了大家看。這一章有兩種說法。「有聞」,聽了學問。另一種解釋,「有聞」是有了名譽、名聲。這二種說法都有理,前面第一種說法比較普通,可以采取。後面的說法,有此一說,可以參考。「子路有聞,未之能行,惟恐有聞。」先說子路有名譽的說法,子路有名聲,想自己所做與名聲是否相符,若名過其實,恐怕別人再加以虛偽吹噓。這個說法對於我們這個時代也有幫助,現今的人名過其實,其實根本沒有實行,卻是大加吹噓。在子路,有人替他鼓吹他便不安,恐怕有人再替他吹

噓。如今的人是請其他人代吹噓,或自己吹噓。本來是假名譽,還想再增加假名譽。你們雖然看了也不知道,聖人說破後,才知道是毛病。現今的人,有一種人是假恭維,一種人是胡罵,都是毛病。這有二種害處:一者,你沒有實行而有名譽,名譽是財產,來了財產就不祥,你沒有用心力、勞力而有所收獲,像公教人員,沒有幹什麼事,光領高薪,必遭天殃。再者,養成虛假心,學問不會進步。吾教你們,這種「不義之財」不要。另一種說法,例如老師教的,或者從其他處聽聞的道,例如吾為你們講論語,你已經聽聞人道。上回曾講,佛學是儒學的精華,漢宋的注解為糟粕,但是大家對于佛經卻闢為異端。清代有翁方綱,他說上一章經文所說的道,也不是道。這個說法,吾以為有理,為什麼呢?道有體有用,體是靜,用是動,所以說「人道敏政,地道敏樹」,天道下濟,都是說用,但是人都不知,何況是道的體?又比如,佛家講性,禪家言心,曰性天,曰心地。性與心,是一還是二?若說是一,為什麼說明心見性?中庸說:「德輶如毛,毛猶有倫,上天之載,無聲無臭」這是道的本體。子路有聞,這是子路所聽聞的六藝的學術。「尊德性而道問學」。德性與學問不同,你們學習的年龄已經過了,還不懂儒學,何況是佛學!既然沒有佛學那也只是有小善根,只是鬚根而已,有根無力,風一吹就倒,這就不必說斷惑了,連伏惑都辦不到,惑不伏,往後的去路如何?你們臨終不能伏惑,那時才後悔就晚了。你們有根無力,你們是在唱佛,這必須警覺,你們若能攝心專注,學問就日有進步。真能收心用功念佛,一天是一天功夫,這樣便很快了。觀經下三品沒有伏惑,沒有伏惑如何一心不亂?因為臨命終所現是一念誠心的佛種。子路聽師友說的道理,沒有能實行,「唯恐」這是敘述子路的用心,怕再聽到,恐怕言行不合一,這是子路的好勇,當天就辦,不隔夜,所謂「子路無宿諾」。所以孔子說,由也好勇過我。《反身錄》說,子路跟孔子學,學的能升堂了,因為他有急行的心。我們學佛,是門內還是門外?門外還有外,門內也還有內,修行必須如法修行,不合法等於未修,我們是「聞而未行」。佛教中「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淨其意」,以「諸惡莫作」來說,吾學佛七十年,吾尚且為惡,吾是無心的惡,心粗不知善惡而做,若知是惡吾就不會去做了。我們是為惡而不自知,你若作惡而自己知道,就比孔子高了,孔子說:「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孔子還有小過,為什麼孔子不改?因為不知道,孔子知道

後處處都改,因為不知道才沒有改,時時改而惑沒有盡除。  見思、塵沙、無明,你知道嗎?起惑造業,如何能無過?不懂見思惑,就是造大過。根本無明不斷,仍會造惡。子路無宿諾,吾人比起子路,也要慚愧死了!十五、子貢問曰: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這一章書,不必看注,聽吾說。孔文子為衛國大夫,家庭混亂,因為環境的關係,衛靈公、南子都是鬧亂子,所以孔文子也亂,死後得「文」的諡號。古人死,有地位就有諡號,天爵高的人則有私諡,有《諡法考》的書。「子貢問曰: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子貢聰明,見孔文子家亂,卻得「文」的佳諡,心裡疑惑。「子曰:敏而好學,」孔子說,敏,聰明,來得勤快。這有二種句讀法:一者,敏是一句,另一種讀「敏而好學」。敏的人,差不多都不好學,以為比別人高。「不恥下問,」「不恥下問」,這很難做到。「下」,有天爵人爵的不同,以人爵來論,部長請教司長便不肯,以為張不開口。再說天爵,博士不好意思問沒有學歷頭銜的人,老年人不願問年輕人。「是以謂之文也。」  孔文子雖然家庭不好,但然他有「敏、好學、不恥下問」這三條好處,不能抹殺,這是國家所定的諡法。先從好處提,壞事不提,如為人作墓誌銘,要銘其德,頌揚德性。如「桀、紂」,那是一生沒有做好事,若有三分善,七分不好,那就三分善中來說。中國人講厚道,隱惡揚善,存厚道,你們要學。十六、子謂子產: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民也惠,其使民也義。「子謂子產:有君子之道四焉,」從前人都有名有字,日本人、洋人無字。錢大昕後漢書考異說:產者,生也。木高曰喬,有生長的意義,故名喬,字子產。後人增加人旁為成「僑」。如陳誠,字辭修,根據「修辭立其誠」的成語。字與名必須有關係,這是教你們增長文學的常識。「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民也惠,其使民也義。」發明,蔡清四書蒙引云:「恭敬分言,則恭主容,敬主事」,恭主要是指外表容貌,敬則說事情。凡做事一絲一分不苟,而且百分之百,就是敬其事,若草草便是不敬。今人辦事,公家事不敬,私人事也不敬,公私都不敬。但是能辦十分的人,又貢高我慢,便是無恭。若單說「恭」,則含敬,反之也是如此。敬中即含忠。你們辦事要學敬,不要苟且,而且不可有驕傲的容色,學佛思惑中有慢,驕在隨煩惱,不得解脫。又加惠於民,使民不受辛苦  這四條,大家可

以學。上二句自行,下二句化他。十七、子曰:晏平仲善與人交,久而敬之。有注解說,這一章無「人」字,有的則說是「久」的錯誤。皇侃注云:「久而人敬之。」「子曰:晏平仲善與人交,久而敬之。」一說,晏平仲與人交往有善法,久而人敬之,晏平仲對朋友久而敬之。另一說,晏平仲的朋友,愈久愈敬重晏平仲。參考(餘論)黃鶴谿的《惠迪邇言》:「交際之間,其人實有可敬,而我不知敬,則失人。其人本無可敬,而我誤敬之,則失己。失人失已,必貽後悔。故必由淺漸深,由疎漸親,為時既久,灼見真知,然後用吾之敬,自可免失人失己之患,此其所以為善也。」  社會是人群社會,朋友在五倫之內,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不可以沒有朋友。一生的事業、品性,師友都很重要。老師,不能再三提問,也有人不敢問,朋友卻可以無話不談。認人很難,所以一上來先淡淡的,不可以一見就情同骨肉,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劉邦初見韓信也還不能賞識他,但是張良以石投水,把石子投入水中,立刻被劉邦賞識。所以認識人真的很難。十八、子曰:臧文仲居蔡,山節藻梲,何如其知也?這一章在臺灣有關係。「知」音謮作「智」。「子曰:臧文仲居蔡,臧文仲,魯國大夫,居蔡。蔡,龜的意思。居,是守的意思。有一種說法,臧文仲居在蔡而收藏龜。國家一成立,遇大事而不能決定,就必須用占卜來決斷。麟鳳龜龍都有雲氣,占卜的龜必須活三千歲以上。(案《博物志》云:「龜三千歲,游于卷耳之上,故知吉凶。」)從前的皇帝都有養龜,有六種,天地東西南北六龜(上下六方),蓋一間屋子收藏龜,用來占卜,像廟一樣,一塊龜板放在一間屋子,異常恭敬,還必須有人管。居蔡,負責守藏龜。漢儒講成二句話,宋儒說成一句話,其實是一句話。說成二句的,以為天子、諸侯才有龜占卜,臧文仲藏龜,所以僭越不合身分。「山節藻梲,」節,現今還有,在我們蓮社大殿前簷,如今稱做「斗拱」,頭前是圓的,它的形狀像是山,所以名為「山節」。其他如掛柱、二樑等等現今都還有。彫刻花紋叫藻梲。有人說「山節藻梲」是皇帝才有的房子,臧文仲也是如此,這是僭越的第二樁。但這和「智」有什麼關係?所以這種說法不對。「何如其知也?」「何如其知也」,臧文仲夠不上有智慧,怎麼說他有智慧呢?當時以蔡的龜最好,所以龜名為蔡。參(考證)群經平議:說文又部,,楚人謂卜問吉凶曰。」與蔡音相近。臧文仲做管龜的官,就是周禮春官中的

「龜人」,左傳、史記中都有記載。「龜人」,官名,周禮春官有龜人,「掌六龜之屬,辨其體色,以供卜事。」臧文仲三代都管龜,管龜有什麼錯?守藏龜有一定的建築,他以山節藻梲來做房子,為了敬神,蓋得特別好,他本人卻很節省,他的夫人也自己織蒲,所以知道他蓋「山節藻梲」的房子不是自己住的。「何如其知也」,臧文仲格外敬神,疏忽政事,孔子云:「敬鬼神而遠之」,又說「非其鬼而祭之,諂也。」正直之謂神,正人君子尚且公公正正,不偏坦,不可以送禮恭維,神對好人也一律加福。天道無親,常與善人,而不是加福給恭維的人,所以孔子說他不智。  宰相必得用讀書人。現今的台灣被日本統治五十年,有人就主張要台獨,但是臺灣家家供祖先牌位,都有郡名,例如李姓是隴西,這是世界那個地方的地名?這是內地大陸的地名。又如台灣有喪事穿白衣,披麻等,這是世界上那個地方的習俗?這在大陸就是如此了。台灣南部有「六龜」的地名,是因周禮而訂的,台灣處在極偏僻的地方,為什麼以周朝的六龜做地名呢?後人只知道是三國吳時曾佔領這個地方,但是周官比吳更早,你們想想,還要說台獨嗎?台灣恐怕是在三國吳國之前,就是是中國的土地了。六龜挖出的十具棺材,它葬埋的方法與中國內地吻合,這是世界上所沒有的。高山族的地方,取六龜的名稱,可以考據考據。江南吳越的吳,是吳季子所開闢的國家,這在周公之後,那六龜的地名恐怕比吳越更早了。十九、子張問曰:令尹子文,三仕為令尹,無喜色,三已之,無慍色,舊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崔子弒其君,陳文子有馬十乘,棄而違之,至於他邦,則曰,猶吾大夫崔子也,違之,之一邦,則又曰,猶吾大夫崔子也,違之。何如?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子張問曰:令尹子文,」春秋列國時,楚在長江以南。中國文化自北方興起,往南方擴充,楚國那時還是化外之邦,有如台灣的高山族,制度與中原其他國家不同。令尹如其他六國的宰相。子文是什麼人,各家注解不同,舊注說他叫鬥穀於菟,他父親到母親外家,淫人婦女,生下孩子而丟棄到野外,母虎餵他,所以名叫「虎乳」,就是鬥穀於菟(拚成音為「虎乳」)。但是後來人的考證,以為子文不是這個人,但是他本身也不肯定是什麼人。為什麼「三已三仕」,也沒有肯定的說辭。楚莊王時,楚晉交戰,子玉做元帥,因為驕傲而敗,自殺而死。這個人是令尹子文舉薦的,其餘的事就不可考

了。我們學論語一者學做人,一者學認識文法,懂文法後自己看書不必人講,也不致於學錯了。以往吾只要大家做人就可以了,今日文字裡的內容變得不像樣,不得不自己求,不懂文法重要的字便會滑口而過,不重要的字反而白費力氣。這一章吾引四書、論語來證明,這一章吾有吾的考證,吾都是引孔子的話。子張是周朝人,當時的社會興起議論,對令尹子有好的議論,所以子張提出來問孔子。向老師提出問題,必得有根據,不能胡說巴道。「三仕為令尹,無喜色,三已之,無慍色,舊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令尹子文三次做官不喜,為什麼?不為升官發財,為國辦事是應該的,這有什麼歡喜?三已之,不幹了他也不慍。人情有冷有暖,上台放鞭炮,下台沒人歡迎,兩種不同景況,這是人情事故。若知道這一點,那上台也不須掛鞭炮,上台時要想起下台時怎麼樣。所以吾活著的時候不作壽、不享受,一碗飯就飽了,死後也不必作告別式。國家另外有人能用,這樣何須慍呢?來了新手,政務不熟,令尹子文將他辦的方法舊制度都告訴他,這是令尹子文的好處。「子曰:忠矣。」孔子說:「忠矣」,為人謀事而能忠。但是子張的意思不在這個忠上,因為忠在公家辦事是很普通的事。孔子提倡仁,所以子張問:「仁矣乎!」。「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孔子云:「未知」。知讀音有兩種,一讀如知字,一讀智。若讀如知字,則念的語氣不太甚順,前面經文有說「不知其仁也」這很順,但這一章是「未知,焉得仁」既然不知道他,當然就不知他仁不仁了,所以讀智比較好講。這個人沒有智慧怎能說他仁呢?但是這在道理上很難講,知當智,依文理可以講,但在事情上便有問題。這本來不該講,要自己去想,往後才會開智慧,光我說,你們只聽,這不行。知當智講的地處有很多,而鄭康成、朱注是將知當如知字解釋。孔子提倡仁,一般人都夠不上,所以人們都把仁當第一等的字,但是無智怎有仁?把仁放在智前,這說不通,例如曹操、王莽有智慧,但他們的仁在那裡呢?事實上是無智就無仁。這一章的「未知,焉得仁」要如何解釋,自己去想通它。自古沒有人敢把智放在仁前面的,吾學佛,張商英氏以為學佛方知儒,智的確為首。按中國文化講,智也在前頭,五倫十義八德中沒有說智。你們必須注重文字,預備以後自己能看書。  他辦的是什麼事,現今已經不可考,這幾句話找不出什麼事情。但是我們當公務員可以學一章,上任不必歡喜,下台也不必慍怨、煩惱

。將自己所知道的盡心盡力告訴繼任的人就可以了,這也不是為新上任的人,還是為老百姓,假使不告訴他而辦的亂七八糟,那是害了老百姓,並不是他有心如此。後面這是另一段,文法與前一段相同,注解家把兩段扯成一個關係,這是毛病。「崔子弒其君,」崔子,崔杼弒齊君,齊君與崔大夫的妻子通姦,崔子為著「奪妻之恨」,殺父之仇與奪妻之恨,這個仇很大,所以崔氏弒齊君。弒是以下殺上。「陳文子有馬十乘,棄而違之,至於他邦,則曰,猶吾大夫崔子也,違之,之一邦,則又曰,猶吾大夫崔子也,違之。何如?」崔抒的同事陳文子,財產有馬十乘,「棄而違之」,放棄十乘而到其他邦國。陳文子說,他邦的大夫也與我們齊邦的崔大夫相同,他又到另一邦國,「違之,之一邦」。換了兩次都是如此。台南有人送紅包,台北也是如此,台中也是此,你們看書,必須讀古書,想想今事,看看國事如何?因為我們是現今的人。「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子張問孔子,陳文子如何,孔子答:「清矣」,清高。子張問說,陳文子是仁人嗎,孔子答說,沒有智慧,那裡能談到仁上。二年後,齊國換了國君,陳文子回來了,這有考據的。陳文沒有陪著崔子幹,雖然兩人交情很好,而且他去了其他國家,朝中臣子很多,未必個個換,陳文子是他自動走的。有說,崔子弒君時他在齊國,並沒有上外國去,所以孔子才說他不智。前面是三仕三已無喜無怨,這一則是清廉,陳文子與崔子好,但是崔子弒其君,他去國而不出仕。這不簡單,因為禮記說五倫社會,父母是生我者,出社會進入另一個大家庭,一國領袖便是百姓的當家人。領袖好,那我們就要擁護他,必須對他盡忠。如何盡忠呢?他辦不了的事,必須替他辦;他有災難必須替他辦,去為他犧牲。領袖遭遇災難而死,臣子也不活了,與領袖共患難,這很重要。國君不好,臣下有諫諍的責任,例如在家裡,父母有錯,子女有勸諫父母的責任,不諫是不孝子,看著老人幹壞事,等到他惡貫滿盈,就要受報應。所以說「國無諫臣,國必亡」,國君不好要勸諫,這是救他,「家無諫子,家必敗」。朋友也有諫勸的義務,五倫之中都有勸善規過這個義務,朋友全在有患難時互相幫助,有過錯時要勸他改,這才是朋友。國君不好,臣子為什麼不說?例如紂王不好,比干以聖人的話勸他,紂卻要看他的心是不是七竅,所以比干是死諫。齊君與崔子妻通姦,陳文子有勸諫齊君嗎?有勸崔子嗎?白白看著崔子弒其君,也沒看他有勸諫。崔子當權

時,他不仕,所以孔子說是「清」,沒有說他是「忠」,仁更談不上,對國君、對崔子,他都沒有盡到勸諫的責任,那是他的智慧不到,糊塗人如何說是仁人?一位是忠,一位是清,都具有人品,我們也是人,我們有什麼品啊?所謂品,就是要往高處走,下品也入品,若「否品」便是沒品,那就不堪為人了。你們自反省自己是何等「品」。從前介紹信首先必須說「品」學兼優,才是真介紹,才可面談。  這一篇公冶長,很多是品評人物的行為,弟子看了某人的行為,想效法,想迴避,孔子答覆他,那一個人可學,那一種行為要迴避。孔子答的都是渾淪之氣,不傷厚道。(雪公講義)(按)子張問曰:令尹子文一章。舉三仕三已等相問。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何晏、孔安國、朱考亭,皆以知音如字。有焉得二字。與孟武伯問子路仁乎。子曰:不知其仁也。語氣有異。然班固、王充、鄭康成、顏師古等,皆以知作智音。加焉得二字,與直云不知,分明各異矣。主智音者,似以智仁有先後之別。顏曰:智雖利物,不如仁所濟遠。班氏則表先聖後仁及智之次。論衡云:智與仁不相干。五行之道,不相須而成。班書古今人表,所列九品,智人下仁人一等。是恐先智後仁,有違聖訓也。竊按禮記中庸篇:「知仁勇三者,天下之達德也。」又曰:「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論語子罕篇:「智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此三經文,皆以智字開端,統為孔子之說。其中寧無含義,有何不敢依述。再禮大學篇,明德新民兩綱,各有四目。內在格致,智也。外在修齊,仁也。經云:「智者不惑。」既不惑矣,始能意誠心正。又云:「仁者人也,親親為大。」「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既仁為孝弟之本,而後齊治平,自可推而進之。是無不以智為先也。  然凡一事,必有兩端。如正邪真偽等。智與仁,亦不例外,在勿自欺。今所言之智與仁,皆指正與真者而論也。令尹子文這一章,誤會若干年了,子張問曰令尹子文一章。智慧還不到,怎麼談到仁字。孔子提倡仁,志道、據德這是內在的體相,依仁,仁是外在的功用,游藝更是外在的用。仁者「二人」,如竹的二,加厚的意思,與人加厚,所以為外在。班固、王充、鄭玄、顏師古主張「知」音智,但不敢把智放置在仁的先前,恐怕違背聖訓,所以為自己圓場,顏師古以為智雖然可以利益眾物,不如仁來得濟助廣遠;班固也表示仁在智先。這都是懂文不懂道,學問不堅固的原故。王充在論衡中,王充說,智仁不相干,如五

行不相干,其實金木水火土,就是仁義禮智信。紅、藍、白、亮紅,波菜根也是紅的,清朝的官職也分九品,翎的顏色都不同,巡府都是亮紅翎。(案:清制文、武官服,頂戴由一品至九品依次為:一品紅寶石頂、二品紅珊瑚頂、三品藍寶石頂、四品青金石頂、五品水晶頂、六品硨磲頂、七品素金頂、八品陽文花金頂、九品陰文花金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班固、王充等人的一失,吾的學問不如他們,他們因為馬虎,如「繪事後素」引用有錯。佛經主張一切種智、大圓鏡智,智為首,儒家也是以智為先。漢儒注疏的毛病較少,宋儒學佛夾雜佛法,以為懂微言大義,張商英以為佛法是儒經注解的精華,天下的正道,道理都是相通的,若是偏執的道,就不行了。孔子之道是世間法,但是他懂出世法,對懂的人才談,所謂「不憤不啟,不悱不發」,孔子到了五十歲還在學周易,沒有學道之前不能教人,因為記問的學問不足以為人師。你們學論語,首先要不受欺騙,記問之學不足以為人師。佛家為人主七,要學斷惑,譯經法師必須是三藏法師,像什師、奘師是何許人也?你們想想。宋儒從禮記取出大學、中庸,與論語、孟子合成四書,程朱不懂大學、中庸,以為大學有三綱。吾依佛法的科判主張有二綱,八目配二綱,格致誠正配內在的明德,修齊治平是外在的新民,兩綱是自行化他。格致,大學沒有解釋,朱子補上一段。漢儒注解,「格」,來;「物」,事情。力行所學,盡力去做,就與仁接近。自己別看不懂,有羞恥者才有勇敢,有勇氣就會立時改過,常改就沒有過失了。「智者不惑」,不迷惑就是智,學佛志在斷惑開智慧。心性,儒家罕言,老子常言,佛家亟言。你要是想有神通,迷惑除去自然有神通,因為斷惑就放光明,自然能照見事物。孔子四十而不惑,也是斷惑、伏惑,道家也是如此。「仁者不憂」,君子坦蕩蕩,仁者無憂愁的事情,仁者是志在道上,據於德,依於仁,對社會終日大布施,仁者有什麼憂?但是父母有病,你憂不憂?「勇者不懼」,若是暴虎馮河,孔子就不贊成。格物,物不是指物件,是指事情,就是佛家的「法」字。格,來也,事情沒有來時便是無事,儒家說無極,佛法說真空。事情來了就是動,來了事便不靜了,所謂「明則動,動則變,變則化」,一動就是太極,無極生太極。佛家本性真空,真空中有妙有,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兩儀生四象,一陽一陰,陽陰交錯便生四象。佛家說萬法唯心,儒家說:四象生八卦,八卦生萬物。致知,一動就

知道了,聖人先知先覺,我們不知不覺。佛家起信論說,本性有染淨二分,所以有萬法,流轉而無盡,若是還減就能成功,所以說「但去凡情,別無聖解」,恢復本來面目就行了。佛儒都是十五的明月,平等平等。致知,有事就知道,起信論說「三細」,起首為業相,有「相」就要有「見」,成了我的境界,這三細無善無惡。三細為緣長六粗,六粗起首為智相,才有分別。迷惑顛倒能意誠、心正嗎?所以不惑才能意誠心正。學仁便是修身。例如大圓鏡智為正智,六粗的智相,是起惑造業受苦,六粗的前四種是起惑,第五是造業,第六業繫苦相是受苦。六粗的智相是分別智,那是邪智。  仁有婦人之仁,勇有匹夫之勇,都有兩方面。宋儒學儒而闢佛,就是自欺。二十、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子聞之曰:再斯可矣。「季文子」這一章經文沒有人問,是孔子自己在說。季文子是本國魯國人。「三思而後行。」三有兩種讀法,一種讀如三字,一種讀作ㄙˋㄢ。讀ㄙˋㄢ解釋為多數的意思,不一定是三次,或許是四五六,或可二三。三思,思前,思後,思現在,才決定,並不是議而不決,決而不行。辦事不可以優柔寡斷,所以這一章經文要注意三思而後行的行。遇到這等人,不要與他辦事,你們可以學子路,不宿諾,答應說了要不隔夜,當時就辦,他再反悔也辦完了,也沒法子。再者,發脾氣時不要決定,等氣平之後再決定,等一二天後再做,壓個兩天再做決定。讀書無非是學人情事故,當聖人也是學人情事故,不懂人情事故是書呆子,不通人情不懂事故,會傷天害理,這種人都不能辦事。所以不管念多少書,不通人情事故就是書呆子,反而害事,讀書就要明理。三思而後行,注重「行」,三思決定後必須去做。「子聞之曰:再斯可矣。」子聞之曰:「再斯可矣」。宋儒注解,孔子聽了以後說,思一次,再一次這就可以了,三思則私心起,這種說法太呆板。一思還單純,三思則私心起,沒勇氣,這個講法似乎有理。但也不一定,有人一思就在自己身上了,不必再思去辦事就是私心害眾。又有人說,三思之後,再考慮考慮,怕犯法,所以有人認為三思之後就不是公心了。眾說紛紜。中庸說:「思之弗得弗措也」,「人一之,己百之,人十之,己千之」,這思那有定數?又管子說:「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不通,鬼神通之」,都是主張要多思。吾主張思沒有限度,思之弗得弗措也,思到通為止,思不通不能放下,思之不通,能思不止就可以通了,極為神妙,這種事不假。佛家有聞思修三慧

,若不永久思,到十住就停止,不得往前走,那十行的境界便不懂了。所以必須一再的思,不思不能修,要如何到十回向、登地?只要一門通則門門都通,一門不通,千萬別教人說那個好那個不好。我們學論語,要在改行為,眼前就是要分判君子、小人。我們現今不懂文字,篇、章、節都必須清楚,如今的人常不清楚。  這幾章經文的考據眾說紛紜,我們不必多事,季文子三思而後行章,你們要學多思,思之不得弗措也。二十一、子曰:甯武子邦有道則智,邦無道則愚,其智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子曰:甯武子邦有道則智,邦無道則愚,其智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寧武子邦有道則智,邦無道則愚,智是真智,愚也是真智。寧武子的智可學得上,他的愚我們辦不到,假裝愚就不是君子的行為。佛經有代大眾發問,佛云:諦聽諦聽。諦聽就是要聽真理。邦無道,智拿不出來,不拿出來,為了待時機而用。但是自古以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若「人不知而不慍」就很難了。有一肚子經濟學問,人們不知道他,不用出來也可以。伊尹、姜子牙不如寧武子,因為伊尹鼓刀而歌,伊尹並不愚,姜太公也不愚。若伊尹不怨天尤人,何必鼓刀而歌?因為他藉鼓刀來興觀群怨。箕子返回淇水,作「麥秀歌」:「麥秀漸漸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與我好兮。麥秀漸漸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我好仇。」詩言志,懂詩的人一聽就知道詩中的意思。若修養到可以不怨天不尤人,那又何必歌呢?這個境界很難達到。  晉國借虞滅虢,虞有脣亡齒寒的危機,宮之奇勸諫,百里奚不勸諫,秦穆公因百里奚而奠定秦國的基礎,可惜後來秦始皇等不肖子孫刨去百里奚立的根。百里奚的愚,他的愚宮之奇不可及,到秦國卻能被重用。論語班宗旨(70.3.27)(雪公講表)    ┌ 離苦得樂-現在:不起現行、不受現報    │      將來:解脫必求成就┤    ├ 所修如法-知病知藥    │      不增病勢(忌口忌事等)    └ 果瓜成前,先有小形(果有前知)吾增添論語班的用意,因為大家不懂世間法,這與學佛有什麼干係?因為懂佛法才懂論語,學佛後知道人身難得,惟有人身才能成佛。為了幫助你們學佛成功,若沒有人天的根底,不能學佛。從前叢林規矩很嚴,要成功必須有根底,徹底才能成功,所以添論語班。你們學論語雖然已經變樣了,但是對天道還不懂,子貢說:「夫子之言性與天命,不可得而聞也。」孔子雖懂天道為大家說,大家聽不懂,所

以不說。顏回懂天道,子貢略懂,不懂就不會這樣說。六祖壇經云,「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凡夫才要學佛,否則何必學佛?人天不懂,如何懂佛法?你們聽不進去,吾曾說吾與你們念佛不同,卻沒有一個人來問,你們不問你們有把握嗎?若以為有把握那是自欺欺人,你們連學理都還不懂,何況工夫?論語對你們已經有幫助了,但是眼前的狀況,你們知道嗎?你們不認識環境,而且是絕對不認識,你們若是對論語有一知半解,才能略知環境,否則只是知道文章而已。你們眼前還不懂,何況是未來,讀論語就要知道未來,知人間的未來。再者,才可以為你們說其他法門,知其他法門便能知十方三世,這不是神通,而是「至誠之道,可以先知」,無雜念才能誠。先正心而後誠意,不打妄想就是誠意,例如一面鏡子,可以很清楚看見眼前的事物。乘著最近蓮社祭祖之便,吾為你們說易經,讓你們認識環境。前幾年吾為大家講明夷卦,吾的一切行動都依明夷卦而走。今日之下,局面又略略變了,為艮,艮為山,孔子中年才學易經,五十而學易可以無大過了,吾如今一知半解,已經極不容易,也不是一日之功,吾幼時就通本學了。明夷是以上對下,艮是普通的事情。易是無字真經,千變萬化,無盡的變化都在在易經的象上。為什麼要為你們說易經呢?「必求成就」我們不論學什麼,「必求成就」,必須徹底,例如學做麵包,必須學會,學論語能幫助你們成就。首先是幫助成就做人,人格立住後,學佛就無有問題了。說不說在我,聽不聽在你們,你們聽不懂吾也無法子。「離苦得樂-現在:不起現行、不受現報,將來:解脫」首先說成就什麼?我們是人,有苦有樂,學佛就在破迷啟悟,終日受苦,什麼人得樂?學的當時便得結果,隨時結果,例如吾喝茶,就有眼前的結果。心一起念頭,便是因,或動或說,就是口業身業。沒有做,伏住也有果,這是內法塵,一個種子就有一個生死。數年前曾發功過格給大家,為什麼必須記錄功過?因為功過格就是八識田中的生死種子,自己的一本帳,但是現今記功過格的人很少了。易經講一陰一陽,代表若干善不善的許多變化,隨時變,誠則明,明則動,動則變,變則化,一變一化,就有千變萬化,永遠變化而不能出離。懂就可以轉變化,觀心就是記帳,最好無帳可記。多生的罪業,今日所受的大大小小事情,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現在的結果,求「不起現行」。俗話說:「不怨天,不尤人」,曰:「禍福無門,唯人自招」。吾相信鄉間語「一飲一酌,莫非前定」,吾

連鄉下人也常學,你們連聖人言語也不理。孔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現今的人都是我師法的人。今日費九牛二虎之力,省主席林洋港才要學校的教育添了論語,這是教育上有變動了。易者,變也,萬法無常,不一定,你們不造新緣,不起現行,便不受現報,當時就得好處。我們以為環境不好,壞環境並不是天所給予的,不可怨天尤人。敬人者人恆敬之,禍福無門,惟人自召,不往自己身上找,要往什麼地方找?不知現在,如何能知將來?現今你能轉,將來你就能往生,不須問人,自己現在就可以自知。「所修如法-知病知藥、不增病勢(忌口忌事等)」「所修如法」,我們現今所修都不如法,經上說的很明白,你心中未誠,都是自欺,吾未見忙到而沒有吃飯的人,真不吃也做不動,若所修的法停頓下來,那就不行。為什麼不如法呢?你以為自己所做為對的,這便是不如法。孔子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聖人尚且說學易可以無「大」過,我們是何等人,能無過嗎?心一動,卦就變,要時時想自己,易經就是注重「悔」字,易經中的吉占四分之三,凶占四分之一,一悔就可以無咎,只要一存悔心,省察自己,當時就變。若怨人就增過,那是真大愚人,不可救藥。我們如今不能自知,我們懂心性嗎?不懂就不必管,只要反過來找自己的毛病,若找不出毛病就可以了,這不必問人。學易經,可以「不增病勢」。有病三分藥,七分調養,凡是喜好吃藥的人就是終年長病,有病全在調養。如何調養?要忌口,不可吃的東西不能吃,有病亂求醫,就倒楣。從前的大夫相信因果,今人不信因果,把你當試驗品。所謂「不藥即中醫」,不吃藥就等於中等大夫。吾今日是以諺語、平劇為老師。從前醫者必須先學內經,但是今人多不看,因為看不懂的原故,只看湯頭歌訣。例如咳嗽就有很多種,寒性吃陳皮、半夏,若吃枇杷膏便增病。所以內經首篇不說病,先說為何會生病?為何未老先衰?人間百歲,五十為半百,杜甫說「人生七十古來稀」,為何不說八十、六十?「果瓜成前,先有小形(果有前知)」再者,為結果,結果就要看眼前,若看後來就糊塗,你們信不信?法華經云,蓮華是因緣果同時,「果瓜成前,先有小形」,開花時,雌蕊的花瓣落了,花格外肥,但是沒結果還不能吃,必須有媒介。看現在便知未來,你們念佛現在能一心,將來便可以成功,不能斷惑也必須伏惑,就可以放光明。修淨土才有助念,其餘的法門沒有,但是助念也不是「替念」,不能代替你念佛,助是幫助念,死者必須自己念,這一點大家好好想

一想。吾預備為你們講易經,讓大家能成就,使你們自己管自己,懂易經就勝過「功過格」,因為易經,有三分吉,一分凶,全在「悔」上,悔就可以無咎。  講前,大家先背熟八卦歌。六爻,分內外,具足天地人。每一卦有本體、有鄰居(旁通),鄰就是近鄰,鄰居的鄰居無關而又可以有關係,所以又有綜,錯綜複雜。逢乾逢坤,必有變化,純陽純陰的原故,其餘每一卦都有陰有陽。二十二、子在陳曰:歸與!歸與!吾黨之小子狂簡,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論語經文雖然很短,但是誤會很多,我們不需要去考據,能了解其中的大意就可以了。集釋的考異、音讀所列的說法也很多,我們依從現今的版本經文就可以了。遇到特別難講的地方,再去研究集釋的考異、音讀。論語在宋代以前還沒有什麼大毛病,從宋以後才亂。「子在陳曰:歸與!歸與!」孔子在陳想回魯國,為什麼要回魯國?有人說是魯國召回冉求時,或者其他說法。諸說紛紜,我們不必考據。「歸與!歸與」回國啦!回國啦!加重其辭,所以重復二句。「吾黨之小子狂簡,」「吾黨之小子」,黨,不是現今的黨派,而是指同學,孔子的弟子們志同道合,也沒有組織。「吾黨」,意思是我們。「小子」,孔子叫自己的學生,年輕的學生們。孔安國說:簡,大也。不太苛細。大,指大道,不辦小事,不辦文章的事。因為從前人的文字好,注重文字時,便忘了道。現今的人文字不行,道更不消說了。你們也需要學文字,知道他筆下文字的重要點,所謂文以載道。你們原來已經學佛了,算得是是簡,學大道了,但是文字不行。「狂」敢為。今人也很狂,但是今昔不同,今日為狂妄,昔日是真有兩下子,狂的有道理,例如論語中的長沮、桀溺、原壤,孔子很敬重他們。孔子與原壤是幼小時的朋友,夠得上交情,無話不說,而且以杖叩其脛。孔子對原壤的責備,那是夠得上交情,才能如此。孔子自然,不像宋儒道貌岸然。禮記說,原壤鼓木而歌,孔子說:「親者不失其為親,故者不失其為故。」上句是指原壤對他母親的關係,下句是指孔子與原壤的關係而說,原壤並沒有忘記他的母親,不然為什麼要鼓木而歌?狂者大膽,一切都敢為。「斐然成章」,不是指對道狂簡。斐,文質的光華,文質彬彬,如此而已,但不懂得道。「不知所以裁之」,有一種說法,學生自己不知;第二種說法,孔子說他的學生,將要返回魯國去治理。合起來說,弟子們外表像個樣子了,還差條理,我要回去調理他們。  我們所學的佛法,還不行

,連皮毛也談不上,文理也不行,如易經艮卦說「厲薰心」的薰,凡是有希求,有想得就是心不平和,不得就躁妄,便有煙。學這一章,希望你們自己能制裁自己,現在自己的「文」與「道」兩條到什麼程度了?自己省察省察。二十三、子曰:伯夷、叔齊,不念舊惡,怨是用希。公冶長這篇多為評論人。「子曰:伯夷、叔齊,」伯夷、叔齊是孤竹君的兩個兒子。孟子萬章篇說:「伯夷,聖之清者也。柳下惠,聖之和者也。孔子,聖之時者也。」孔子懂得時行時止,該止該行,大不容易。能知行止的人,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武王伐罪是「時哉」,不是為奪天下,這是弔民伐罪的時候。「時」是風氣成熟了。「伯夷,聖之清者也,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孟子說伯夷是聖之清者也,沒有說叔齊。這一章是說二人不念舊惡,二人都是如此。「不念舊惡,」怨恨,過去就算了,不再提了,既往不咎,給人可以自新的路。諸位既學儒又學佛,應當學這一章書,而且惡人要先度。佛家就是先度惡人,須菩提專向富有的人乞食,因為富貴多驕傲,會成為三世怨。歷史上的好官,都是貧家子弟,大少爺成功的很少,驕傲便不難長保。為了要給富人種善根,所以專向富人乞食。另外有人專門向貧窮人乞食,也是為他們培善報。「怨是用希。」  「怨是用希」,他們不記舊怨,對方時間一久也忘了,因為他知道這個人不會記怨。諸位,能學這一章就好了。二十四、子曰:孰謂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諸其鄰而與之。「子曰:孰謂微生高直,」微生高,微也有人說是「尾」,這個人素來有直的名聲。民國以前有人唱〈拈魚鼓〉的情歌,曾唱「藍水段」。之後,台灣唱梁山伯祝英台,吾以為家家都在哭,這是不祥之兆。藍水段說:微生高很直爽,與女子戀愛。夫婦倫常,是人之大倫,不可稱戀愛。微生高在藍水橋下,很早就先去等,等到天黑下雨,雨愈下愈大,女子還不來,最後發大水了,他仍在橋下等,說是要不失信,因此微生高死於大水。這是信嗎?這是直嗎?若是信直就錯了。這樣的直、信不行。「或乞醯焉,乞諸其鄰而與之。」有人向他要醋,他沒有,轉向鄰居要來給這要醋的。一般人都以為微生高直,孔子評論說:「誰說他直呢?」孔子並沒有說不好的話,但是宋儒卻說微生高掠美,宋儒是想當然耳,欲加之罪,不可效法,這不是讀書人的厚道。有人說:不給不行,於是向鄰人乞醋,來表明自己真的沒有醋。這是注者自己揣摩,這是大病,未見而我假理想,有何證

據?這不是讀書的方法,萬勿學這個毛病。直者,道也。德,從前作「悳」,誠就在直上頭,孔子說:「直哉史魚」,史魚,即使是被殺頭也是如此。還有一種「不直」卻正是直,孔子說:「其父攘羊,其子隱之,直在其中矣。」父為子隱,子為父隱,這是真心。真心為直,無有曲折的心。陽貨欲見孔子,送孔子一隻豚,孔子明知陽貨不在家而去回拜,孔子有直嗎?孔子是真心不想見陽貨,直在其中矣。懂道很難,「實智」容易學,「權智」很難學,微生高不懂道的權變。「不知,焉得仁」,不懂仁的真道理,這一章是不懂直的真道理。  「直心即是道場」,真心學佛,心就是道場,懂道,朝聞夕死可矣。今日成是非場,曲曲折折,是是非非。二十五、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宋儒有功,過失也不小。漢儒雖不懂性理,過失卻很小。「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巧言、令色,一見人就笑。足恭,足是兩腳,恭是恭敬。這是唐以前的說法。足恭,宋儒解釋作過為恭敬,其實三句是三作事,一口一色一足。巧言、令色、足恭,巧言是口,令色是身,足恭是腳,這是三種事,不是兩件事,宋儒不懂,不明白文法。足如何恭?韓愈〈進學解〉說:「口將言而嚅,足將近而後退。」從前給人當差的人,主人只要呼叫「來」,便一呼百諾,鞠躬如也,口、言表情都是如此,隨說隨答「是」,隨往後退,那種恭敬真令人肉麻。但是心中十之八九,都是想害主人,閱微草堂筆記中,當差害主人的十有七八,都不是真心。「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這等事,不能欺騙讀書人。左丘明是孔子的弟子,作左傳,孔子作春秋時,左丘明在一旁,受到孔子的指點很多。孔子作春秋寓褒貶,別善惡。「丘」讀作「某」,從前子不道父母之名,生不道師之名,子不道父之名,吾如今看平劇,以平劇為師,京戲的《龍虎鬥》,就有說:「子不道父名」。「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巧言令色足恭,這種人不直,孔子是「以直報怨」,若外表裝作直,往往是大奸慝的人。匿怨,與人有怨仇,臉上裝出好似真心要好。「而友其人」,尚且與他交朋友,這不是真心,必定是存著希望你對他有好處的心,這是錯的。怨仇小還可解,怨仇大,如何可解?朋友要信之,若是匿怨而友其人,那是面友。「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都是要學直道。佛家看眾生作惡,知道他是在顛倒,佛家存大慈大悲的心,今天的仇家在昔日是父母兄弟,都與你

有恩,也都是未來佛。法句譬喻經有說,夫妻殺雞餵兒,羅漢食後度化他。這一點世間法辦不到,但是有人道的辦法,要「以直報怨」,他有好處不嫉妒,他遭災殃願意幫助他,不願幫助也不可以幸災樂禍。若幸災樂禍,下井投石,都是不直。要報怨,應當在他好的時候,可以去報怨,為什麼要下井投石?唐代的趙匡、陸德明考據,以為是孔子以前的人。朱竹垞《孔子弟子考》云:「自唐以前,諸儒之論,皆以丘明受業孔門,故貞觀、永徽中祀周公為先聖,孔子為先師,是時孔庭配食止顏淵、左丘明二人,褒崇之禮若此。迨宋群儒,盡舍三傳說春秋久,而論世者惑於趙匡、陸德明之說,疑在孔子之前。惑于王安石之說,則疑左氏生孔子之後。眾口紛論,迄無定論;遂使唐代特祀之先賢,並不得與七十子之列。」  知道這點之後,左丘明就是孔子的弟子,有很多證據,別疑惑。左傳也是左丘明作的。王安石是大膽的人,他以為聖言也不足信。二十六、顏淵、季路侍。子曰:盍各言爾志?子路曰:願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顏淵曰:願無伐善,無施勞。子路曰:願聞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顏淵季路侍。子曰:盍各言爾志?」顏淵、季路侍。孔子說,你們為何不說你二人的志向。子路是大學長,又好勇,所以先說了。「子路曰:願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宋儒注「衣」讀去聲,穿也。裘,以輕為貴,與朋友共用,穿破不會不高興。其實並非如此。原文無「輕」字,是宋儒所加,論語其他章有「乘肥馬,衣輕裘」,他們以為應有「輕」,其實是誤會,皮衣才叫裘。這是四件事,衣是衣,裘是裘。考據中有考據出來,若干書中都無「輕」字。「顏淵曰:願無伐善,無施勞。」顏淵說,我不如此。你們還須學子路,佛家講一切布施。顏淵境界高,自己有善不伐。伐善,做好事,不說。施勞,在位不要勞苦百姓,軍隊不能不用,但是要使民以時,到冬天才用軍隊,有用一日、二日,最多用三日,對老人提供壯年人的食物,做老人的事情,給老人的酬勞待遇。文王時,百姓為他蓋靈臺,不久就建成了,人民雖勞而心裡不怨。「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子路曰,願聞子之志。孔子說,「老者安之」老者撫卹他,使老人安心。「朋友信之」朋友平等,一點不欺,勸善規過,患難扶持。「少者懷之」在下的晚輩,懷念孔子,離了孔子等於沒了媽,孔子看一切人都是自家人。  「字句」參考唐以前古注可知。二十七、

子曰:已矣乎,吾未見能見其過而內自訟者也。「子曰:已矣乎,吾未見能見其過而內自訟者也。」「已矣乎」,算了吧,臺灣話說「沒法度」。孔子說,平常人都是看見別人的過錯,很少見到自己的過錯;就算看見也沒用,內心不能自訟,自己打官司,批判自己。光是知道過錯,也不行。我未見能自己見自己的過錯,懂得省察而且要自己跟自己打官司,辦得對還是辦不對的人。可參考松陽講義。朱子語類:「問程子曰:『罪己責躬不可無,然亦不當長留在心胸為悔。』今有學者幸而知自訟,心胸之悔,又若何而能不留耶?曰,改之便無悔。」靜坐常思己過,悔字是隨煩惱之一,縱使悔是善,也是不空,要不思善不思惡。所以悔對於學佛有礙,不是真空。淨土之外,其他宗都講究無念,罪若起時將心懺。禪宗苦於不能空,所以才念摩訶波若般若密、參話頭。淨土宗知道眾生不能無念,所以教人有念,以有念往生。  朱子所問是懂局的人,程子所答,就是佛法「悔」的不定心所意思,也很有道理。程子曾說,佛法更近理,卻更不可信。程朱不是說佛法是異端害事嗎?為什麼這裡要說佛學?所以人講話,不可矛盾。二十八、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十室之邑有忠信者,忠信有像孔子,只差一條,沒有像孔子的好學。所以孔子唯獨讚嘆顏子是好學的人,惟有孔子與顏子兩人好學。不好學,即使天生資質美好也保存不住,好學很重要。一日聞得一句,就學一句,減除一日的毛病。一部論語全在主忠信、好學上,你們若以為自己已經行了,就是人格退步,學佛也不會成功。好學就漸漸去除毛病,老而好學,猶如秉燭夜遊。  集釋中,將漢注以後的注解搜集在一起,但是其中誰說的對,這就必須自己的學問到了,才能分辨清楚。有一點必須知道,注解必定要選擇五四以前的古注,民國五四以後的講法決不可採。為什麼?因為古今為學有差異,今人多是為貪名圖利而出書。(70.4.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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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11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译文孔子说学了又时常温习和练习不是很愉快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是很令人高兴的吗人家不了解我我也不怨恨恼怒不也是一个有德的君子吗另译自己...

《论语》学而篇一则读后感

论语学而篇一则读后感我趁着周六周日的功夫读了一下论语的学而篇这一篇令我感受最深的是书中的第十四则原文是这样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吃饭不求饱足居住不求安逸...

论语“学而篇第一”解读

论语学而篇第一解读本篇引语学而是论语第一篇的篇名论语中各篇一般都是以第一章的前二三个字作为该篇的篇名学而一篇包括16章内容涉及诸多方面其中重点是吾日三省吾身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礼之用和为贵以及仁孝信等道德范畴原文...

《论语》今读——学而篇第一

论语今读学而篇第一作者天机无极老祖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杨伯峻先生的译文为杨伯峻的论语译注中华书局学习然后按一定的时间去实习它不也很高兴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处来不也快乐...

论语学而篇第一简介

论语学而篇第一简介论语的篇名均取每篇首句中不宜重复的头两字或三字作为篇名与内容一般不相关联本篇取学而时习之句中的学而两字作为篇名学而篇主要内容是谈学习侧重谈的是学习的对象或者说是谈的学习的具体内容如孝悌忠信仁爱...

《论语》全译——学而篇第一

论语全译学而篇第一本篇引语学而是论语第一篇的篇名论语中各篇一般都是以第一章的前二三个字作为该篇的篇名学而一篇包括16章内容涉及诸多方面其中重点是吾日三省吾身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礼之用和为贵以及仁孝信等道德范畴原文...

第一篇:学而篇(徐醒民论语讲要讲稿整理)

论语第一篇学而篇第1讲各位研究儒学的学友我们现在开始研读论语论语这部书是孔夫子与他的弟子讲学的一种言语然后把孔子的言语纪录下来成为这一部书我们研究儒学孔夫子就是我们的老师我们中国几千年来凡是求学的人都尊重孔夫子...

论语 学而篇第一名句 肖思琪整理

论语学而篇第一名句1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孔子说学了知识又时常温习和练习不是很愉快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是很令人高兴的吗人家不了解我我也不怨恨恼怒不也是一个有德的君...

校本教案论语_学而篇第一

校本教案论语学而篇第一第一课时教学内容原文11子曰1学2而时习3之4不5亦说6乎有朋7自远方来不亦乐8乎9人不知10而不愠11不亦君子12乎教学目标1通过学习使学生理解并掌握本节内容在生活中践行2背诵本节内容教...

论语学而篇第一章1

论语学而篇第一章1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论语学而篇第一章2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b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jn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xio悌也者其为仁之本欤论...

《论语》读后感 翰林学校 李英

论语读后感翰林学校李英作为一名教师兼学生再读论语再次行走在孔子论语的字里行间受益匪浅作为万世师表的孔子有关他言行的论语不仅是一本为人处世的哲理小语更是一本有关教育的思想记录作为夫子在教育对象的选择上孔子主张有教...

论语学而篇第一读后感(13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