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莫斯科不相信眼泪》的文化解读 ［摘 要］ 电影是文化的产物，也是文化的载体，特别是国外电影所承载的浓郁的异域风情更是引起了广大观众的神往。前苏联经典作品《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一经问世便获得 数顶桂冠，且更因其丰富的文化内涵而获得美国前总统罗纳德?里根的关注。据此本文详细解读了该作品所蕴涵的历史、宗教、婚俗、姓氏、餐饮、都市生活及语言 等民族文化画面，探讨了影视作品不仅仅是娱乐产品，而且更是一幅文化画卷。
［关键词］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文化；俄罗斯民族文化
电影是文化的产物，也是文化的载体，因为电影的生命就在于它和观众在情感上的文化交流。所以电影，特别是一部优秀电影，不仅仅是娱乐产品， 更是一幅多彩的文化画卷，它生动形象直观地给观众展示了一幅幅绚丽多姿的有关历史、宗教、风俗及日常生活的画面。电影已经成为文化的“使者”，通过国外电 影可以了解其国家人民的生活，了解他们的文化，从而增进各国人民之间的理解和沟通，使跨文化交流更加顺畅。如19xx年美国总统罗纳德?里根在与戈尔巴乔 夫初次会晤之前，为了解“俄罗斯人神秘的心” 观看了不下八遍《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拍摄于19xx年的《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影响了几代观众。该片不仅创造了极高的票房纪录——约有9千万人次观看了此片，并且于19xx年获 得第53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导演弗拉基米尔?缅绍夫、主演薇拉?阿莲托娃等于19xx年也凭借该片获得前苏联国家奖金。作为20世纪七八十年代前苏联 电影新题材的先锋,这部极具观赏性的影片不再是以往的说教而是转向关注人物的曲折命运，引起了各个年龄层次观众的共鸣，特别是女性观众的认可。影片的情节 始于20世纪50年代终于70年代，影片把两个时代进行了对比，着力表现了中年人的命运，深刻揭示了他们在道德观、人生观、价值观、思想方法等方面的特 点。本文试展开该部电影所描述蕴涵的俄罗斯民族文化画卷，掀开俄罗斯民族文化的神秘“面纱”。
一、历史文化
影片片名“莫斯科不相信眼泪”点明了作品的主题——成功不是等来的，只有奋发图强，努力奋斗才能品尝胜利果实，凸显了俄罗斯民族的性格—— 坚忍不拔，主动出击，永不言败。那么为什么是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而非基辅或圣彼得堡等其他城市呢？这句励志名言又蕴涵了何样的历史？原来在伊凡雷帝 （1530—1584）执政时，官府横征暴敛，官库日益富盈，但民不聊生，民愤四起。为减轻沉重的租赋和减少频繁的兵役，不少敢说敢为的人前往莫斯科请 愿，他们眼含热泪，痛陈时弊，拜求沙皇明鉴是非，拨乱反正，造福于民，但请愿却遭到严厉惩治，不了了之。有一次，沙皇伊凡雷帝正在宫廷附近的村镇小憩，普 斯科夫请愿者得悉后马上赶到那里拜见沙皇提出减租赋少兵役的请求，然而伊凡雷帝听后不仅没有采纳民意反而大发雷霆，下令逮捕了这些请愿者，并对他们进行了 非人性的体罚：剥去他们的衣服，把他们按倒在地，用沸酒浇烫，用蜡烛焚烧他们的须发……就这样，普斯科夫的请愿者无果而归并且伤残累累。从此，请愿者悟出 了血的沉痛教训：眼泪无济于事，莫斯科（当局）是不会相信眼泪的。以后，当人们的愿望得不到同情时，就经常用这句话来表达内心的不满。（吴国 华，1988:113）片中卡捷琳娜和柳德米拉的痛哭震撼了观众的心,同时卡捷琳娜的行为又告诉观众，只有脚踏实地努力工作才能得到莫斯科的认可、获得一 席之位、成为真正的莫斯科人。 （中国影视网）
二、宗教文化
影片中教授夫妇提包出门前，教授的一句“坐下来，好兆头”使不少观众困惑，明明上火车就要迟到了，为何大家又坐下来。这一习惯体现了流传至 今的俄罗斯民族的多神教文化信仰。在988年罗斯受洗正式接受东正教之前东斯拉夫人信奉多神教信徒。多神教是各种信仰、崇拜的相当混杂的综合体，体现了当 时人们对大自然的畏惧、神化及顶礼膜拜。在古代人们普遍认为，自然力量是有生命的，神灵是无所不能的，是无所不在的，比如森林里有树神和鸟神，水里有水 怪，家里有家神等，所以出远门前为保证顺利出行一定要静坐几分钟以听取家神悄悄给予的忠告，从而求得家神的庇护。
三、婚俗文化
在托霞的婚礼上我们听到了在我们看来与婚礼气氛格格不入甚至我们认为是大忌的来宾们的喊声“苦啊！”“苦啊！”在俄罗斯的传统婚宴上，来宾 们举着酒杯一次又一次地高喊“苦啊！”“苦啊！”以劝新郎新娘接吻。新婚夫妇在“苦啊！”的喊声下频频接吻是一个古老的仪式，新人的吻会使杯中酒变得甜 蜜，同时意味着“苦尽甘来”，表示婚姻美满，生活将甜似蜜。据说，这一传统源自古代婚礼上的娱乐节目。罗斯时期婚礼常在冬天农闲季节举行，出席婚礼的人在 新娘家的院子里堆一雪山，然后用水浇冻，新娘及其女伴们站在“山”顶上，而新郎及其男伴们则被要求爬上去，来宾们高喊“山!(Горка!)”爬到山顶后 新郎亲吻新娘，其男伴亲吻新娘的女伴，然后大家一起滑下来。由于俄语“山(горка)”和“苦(горько)”的发音相近，所以后来经过时间的洗礼便 流传保存了如今的传统。
四、姓氏文化
一说到俄罗斯人名，多数人的印象就是“男的叫什么什么斯基，女的叫什么什么娃”。电影中对女一号的称呼就有叶卡捷琳娜?亚历山德罗芙娜?季 霍米罗娃, 叶卡捷琳娜,卡佳,喀秋莎。其实俄罗斯人的姓名由姓、名、父称三个部分组成，如电影中女一号的姓为季霍米罗娃，名为叶卡捷琳娜，父称为亚历山德罗芙娜。父 称是俄罗斯人所独有的，它表明该人是谁的子女，即叶卡捷琳娜的父亲名字为亚历山大。父称在沙俄时代曾作为权贵的象征，现在为许多正式场合下的礼貌称谓形 式。在叶卡捷琳娜女儿的庆生聚会上宿舍管理员提议“让我们为亚历山德拉……孩子的父称?干杯吧!”然后叶卡捷琳娜说以外公的名字作为父称，于是大家齐说 “让我们为亚历山德拉?亚历山德罗芙娜干杯吧!”在教授家的聚会上大家相互认识时“对您是一般的安东，父名是给下属叫的”。俄罗斯人名字的变化形式也相当 多，分为大名、小名和爱称，如大名为叶卡捷琳娜或卡捷琳娜，小名为卡佳或卡秋莎，爱称有卡捷恩卡、卡捷娜其卡等。俄语中姓名的用法形式很多，表示的含义也 不尽相同，除全称的姓名形式不能用作称呼语外，单独的名、姓、父称以及其他组合形式均可用作称呼用语。在正式场合同事及同龄人之间、下级对上级、学生对老 师、晚辈对长辈的称呼一般用名字和父称来表示礼貌和尊重；关系亲密的同事及同龄人之间、长辈对晚辈更多的是称呼大名、小名或爱称来传递友爱；在公事公办的 正式场合可以用“先生”或职务之类的字眼加姓氏来称呼以凸显对方的社会地位。
五、餐饮礼仪
卡捷琳娜以“教授千金”的身份在鲁道夫家做客时，鲁道夫的母亲盛情款待，席间因担心“教授千金”卡捷琳娜瞧不起，鲁道夫母亲责备小儿子用错 了餐具，然后殷勤建议卡捷琳娜吃鱼，这时卡捷琳娜的过激反应“我不吃……谢谢……我吃鱼过敏”使许多观众困惑。这是因为俄罗斯人在正式场合具有严格的进餐 礼仪，采取分餐制，使用刀叉。餐具的摆放位置是：叉子在盘碟的左边，刀和羹匙在右边，酒杯在盘碟的前面。在正式的宴会上，每吃一道菜要换一副刀叉，一般所 有的刀叉都先摆在盘子的两侧和上方，吃饭时按由外及里的顺序使用，有多少副刀叉就说明有多少道菜。就餐时应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吃完一道菜后，将刀叉并排 放在盘上，把儿朝右，等服务员收走。如果在非正式场合只摆了一幅刀叉而下一道菜还要使用刀叉，就要把刀叉放在桌子上。此外吃不同的食物用不同的叉，吃鱼用 三齿叉，其他用四齿叉，吃凉菜的叉比较小，吃热菜的叉比较大。而来自外地的年轻的卡捷琳娜对此不甚谙熟，怕使用错误而暴露自 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吓得慌忙回绝。
第二篇：电影《叶问》的文化解读
电影《叶问》的成功，不仅在于对咏春拳的精彩演绎，更重要的是，其简洁朗明的情节结构中包蕴着丰富的传统文化信息：谦退保和的生存哲学，柔以克刚的老庄思想，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勇于承当的侠义情怀。
刚刚热播的国产电影《叶问》，以其过亿的票房收入，引起影视圈内外人士的广泛关注，一时之间，各个媒体的评论有如潮水。众说纷纭，仁智互见。其实，此影片无论是武术演绎的精彩程度，还是故事情节的跌宕曲折，未必比《杀破狼》、《龙虎门》等强到哪里去，甚至早期的《武林志》、《霍元甲》、《少林寺》等武技片，比《叶问》都更抢眼、更挠心。一般的评论都着眼于影片中的人物故事和演员的演技，而这些，对于一部成功的影片而言，仅是最外面的一层。“一部影片，或者说一个具体的电影本文……它常常不是一个可以一言以蔽之的简单之物，而毋宁是一个包含许多问题的复杂的文化现象。”[1]P479那么，《叶问》成功的深层原因何在？笔者以为，不仅在于影片对咏春拳的精彩演绎，也不仅在于对民族大义的弘扬，更重要的是，其简洁朗明的情节结构中包蕴着丰富的传统文化信息，产生了余味悠长的艺术效果。本文试从传统文化的角度，对《叶问》予以解析，从而揭示出该影片对当代电影的深刻启示意义。
一、谦退保和的生存哲学
影片以紧凑简练的情节结构，演绎了一代宗师叶问的传奇人生。叶问的心路历程，其演进之迹，脉络清晰，合情合理。故事的展开不蔓不枝，叶问身着深青色长袍，面带微笑，神情淡定，深居简出。一宅花园洋房，陈设古雅，每一个细部都安排得精致考究；不苟言笑、气质脱俗而光彩照人的妻子，还有天使般可爱的儿子，这一切共同营构了一个美满幸福的家。这一片小天地，充满温馨。而这样一个宁静的所在，悄然泊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佛山。一片武术的热土，一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代，欲保有这一片安谧是不易的。女主人时常阴冷的脸，男主人时常陪着小心的笑，无不说明他们竭力与武馆林立的门外世界保持一个距离，苦心呵护着庭院内的安宁。
一袭长衫、颇显儒雅的叶问，虽武艺超群，却韬光养晦。在他看来，身怀绝技本非用于安身立命，不过是强身健体、以武证道的方式而已。时有青年武痴林前来切磋讨教，他也只是蜻蜓点水，稍露一招半式，便戛然而止。通过一些细节的叙述，我们发现，叶问虽然深爱武术，但他更爱家的静定祥和，表现出很细腻的生活情趣。比如陪同妻子去花店，与儿子捉迷藏。显然，叶问此时的生活恬淡悠闲而波澜不惊，对此他是满足的，并无汲汲驰求于外之心。
树欲静而风不止。廖师傅的贸然造访，打破了洋房内的宁静。虽然二人在厅堂内的闭门切磋，让不速之客廖师傅灰头土面，曳尾而去，但在叶问看来，不啻是一小小的插曲，抑或是在如镜池面打了一记水漂。即是说，他并未因此而洋洋自得，而是依然云淡风轻，从容度日。并且，在收授徒弟方面，他也一直保持低调保守，多次婉拒主动拜师者。凡此，无不昭示叶问的生存态度：谦退保和。
谦逊退让以求和谐，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元素。几千年的农耕文化，滋育积淀而成的民族性征，就是安土重迁，热爱和平，珍视和谐，无扩张之意，有静定之心。这种古老民族所具有的雍容大雅、优游从容的气度，虽然随着时代的变迁，每遇外族侵凌，总不免尴尬，显出不利一面，但毕竟展示出一种悠久文化的大气与厚重，愈来愈为热爱和平的民族所认识
与尊重，并逐渐趋向于引领世界发展的主潮。
美国电影理论家约翰·雷德华·劳迅说：“电影的语言则是由图象和声音组成的。”[2] P203《叶问》成功地调动了电影语言的能指，拓展深刻内敛的所指空间。色彩色调作为电影语言的重要因素，在此片中所表现的意义张力尤其耐人寻味。叶问服饰及其所活动的空间，其色彩有青、灰、朱、紫、黑诸种，色调共同指向宁静淡远而又不乏热情与活力的意义内涵。无疑，这对晕染烘托人物的谦退保和的精神境界和人生态度，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柔以克刚的老庄思想
叶问，作为历史人物，咏春拳宗师，这一点不能虚构。怎样通过咏春拳来塑造叶问的电影艺术形象，却大有文章可做。事实证明，《叶问》的制作者已经成功乃至精彩的实现了。中国武术历史悠久，宗派繁多，博大精深，作为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各宗派均以独特的技练路数，诠释了中国文化的魅力。咏春拳亦然。它既不刚猛雄强、狞厉恢张，也不撼天动地、龙腾虎跃；有别于飘逸潇洒、刚柔并济的太极拳，与长桥大马、大开大合的洪拳，也迥异其趣。咏春拳立足于实战，具有招式多变、运用灵活、出拳弹性、短桥窄马、擅发寸劲为主要特点。也许甄子丹所演绎的咏春拳，与中国武术意义上的咏春拳有一定距离，但电影是艺术，只要能够达到以武证道、以武写人之目的就行了。
影片中关于咏春拳的展示，撼人心魄者当数与金山找的室内手谈，以及同日军头目三浦的武场较量。金山找的出现，引起了佛山武术界的一阵慌乱。在其凶悍粗野的拳脚之下，佛山武林大有溃不成军之势。叶问与目空一切的金山找遭遇，在所难免。然而即便旁若无人的金山找一脚踢开其家门时，叶问也没有准备与之交手。这更滋长了金山找的骄横之气，那种强烈的征服欲望烧得他焦躁难耐。两人的比试过程，从两个层面写出叶问的柔以克刚，一是心理方面。开始阶段，面对金山找的咄咄紧逼，叶问只是左右闪避，并不接招，以此示弱，提醒对方，自己并无心与之一较高低，希望对方能幡然醒悟。然而这种怀柔之意，未能凑效。此时叶准小儿骑着童车出现在观众眼前。他的一句话，让这种紧张气氛一下子掺入了几分戏剧性。慈父之退让，爱子之童言，极是温柔。而此乃心灵之柔，此一柔中包含深情与挚爱；深情与真爱恰是无畏与力量的源泉。这种力量既能消释无端的争斗，亦可摧毁邪恶的进攻。于是就有了第二层面的刚柔转化。一方是怒目圆睁、上蹿下跳的金山找，一方是温文尔雅、神情淡定的叶问，前者手持钢刀，上下舞动，左右扫荡；后者手执鸡毛掸子，腾挪辗转，步法细碎轻柔。这一刚一柔，你来我往，刚者如凶神恶煞，欲置对方于死地；柔者似飘逸的舞者，举重若轻，超然洒脱，诠释着武之妙谛。当然，柔软的鸡毛终使狰狞的钢刀化作绕指之柔，金山找如土委地的瞬间，影片所传达的思想意味，想必应悄然升腾于观众的心间。
以柔弱胜刚强，极具哲理与智慧，它是传统道家思想的重要观念。《老子》主张“柔弱胜刚强”。它说：“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78章）又说：“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43章）柔弱与刚强之间是辩证的关系。看似柔弱者往往无坚不摧；而貌若刚强者却每每不堪一击。这种耐人寻味的现象极具普遍性。弱而实强者在于其气之内充，故沛然莫之能御；强而实弱者在于其气之内虚，故枵然无所作为。孟子云：“吾善养我浩然之气。”[3]养气方能提升精神境界，境界高远自然柔可克刚。
三、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
天人合一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精神理念，也是中华民族孜孜以求的崇高境界。此一观念在儒道思想体系中均存在，虽然其内涵有相异之处。中国儒家思想体系中，“天”具有鲜明的道德意味，而不是自然之天。如：“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殀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4]而道家之天则具有本体意味。如：“夫明白于天地之德者，此之谓大本大宗，与天和者也；所以均调天下，与人和者也。与人和者，谓之人乐；与天和者，谓之天乐。”（《庄子·天道》）但是儒道关于天的理解并不冲突。综合考释，简言之，“天人合一”，就是与天和、与人和、与己和。这种思想在中国武术中常表现为两个层面：一是武术技巧层面，一是精神境界层面。在《叶问》中得到了很好的结合与表现。
首先，武术技巧方面，叶问将咏春拳与自己融于一体，因而最大限度地调动了人的主体性和拳的独特性。看了叶问与日军一对十的比试，那种并不铺张扬厉但却简短干脆、效果极佳的招数，不得不令人叹服：只有叶问才会如此咏春，只有咏春才能这般叶问！当然，更重要的是第二层面，它是前者的力量源泉。二者是体与用、本与末的关系。如果前者主要体现了道家天人合一之意的话，那么，后者无疑融会了儒家天人合一的思想。当金山找被打败时，叶问说：“怎么样？我的拳还可以吧？”金说“北方拳输给了南方拳”，叶问接着的一句话很重要：“不是南北拳的问题，是你的问题。”在叶问看来，金不是输在武术水平上，而是被他自己打败了，即输在人上。结合后来的剧情发展，在日军入侵、民族危难的历史拷问中，人的问题更为强烈地突显出来：廖师傅为了一小袋大米，命丧武场；更可悲的是，金山找已然沦落为土匪和强盗。这样，真正的武术精神就通过叶问闪射出夺目的光彩，那种呼应时代、顺应民心、志存高远、舍身取义的选择，就是与天和、与人和、与己和的知行合一。这是正义感、责任感与高超武艺的完美结合。这种结合所产生的力量，不是来自有形之刀剑，而是源于高尚之灵魂，因此，叶问与咏春拳的合一当然所向披靡。
四、勇于承当的侠义情怀
侠作为一个阶层源于墨家，侠的精神内核不是武，而是义。而义常与仁结合在一起，共同塑造中国侠文化的民族性格。侠向往和践行独立自由的精神，同时诉诸仁、义与勇，为他人排难解纷，以获自由与独立。侠高蹈于尘俗之外，剑胆琴心，俯视人间凉热；驰骋于纷争之间，古道热肠，敢于承担道义。若情非得已，则决然赴死，义无反顾。就此意义而言，《叶问》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侠义精神进行了独到的诠释。
影片可以日军侵华为界分为两个乐章，叶问的侠义情怀在前后两部分的表现，层次分明。前一乐章，有两件事写出了叶问的侠义，一是出资帮泉哥恢复棉纺厂，一是为佛山武林摆平金山找。前者成人之美，后者解人之危。一则润物细无声，一则平地起惊雷。就在这语默静动之间，颇有分寸的揭示了侠义情怀的柔似水、硬如钢。在第二乐章，主人公的侠义情怀在民族大义、同胞深情的激发下升华到新的高度，最终实现了对叶问形象的成功塑造。集体教练咏春拳，有效防御金山找；激于同胞兄弟之惨死，慷慨赴敌，力挫群顽；为唤起民众之觉醒，置生死安危于度外，决战武场，痛击敌寇。由内部矛盾升级为民族矛盾，故事情节的节奏随着矛盾的尖锐化而趋于急促，人物的精神境界也随之而跃迁。自信而跋扈的三浦摊跌于地之时，在同胞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传统之大侠与现代之英雄的叶问，岿然定格于天地之间。
红炉片雪，渊默雷声，本是中国禅宗对真如之境的描述，但用于概述叶问其人其品可谓
恰如其分，影片不仅写出了叶问高超的武艺，更写出其高尚的精神境界，二者是二而一之关系。《叶问》以独到的视角，纯熟的现代拍摄技术，通过传记与传奇相结合的话语形式，有机涵容了中国传统文化神韵，开创了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文化传播相得益彰的新思路，影片以简驭繁，点面结合，将娱乐效应、思想启示和文化传播多种功用浑然结合，横看成岭，侧看成峰，雅俗共赏，各得其所，实现了多角度全方位的立体效果。甄子丹说过：“《叶问》不只是功夫片，它在展示了咏春拳魅力的同时，更发扬了一种精神，我相信那是中国人的精神。”当下，我们已经进入读图时代，现代传媒的受众沉湎于多彩的画面，而无暇思考。怎样引导民众在饕餮于视觉盛宴之际，对我们的民族文化精神有所领悟与会心，为文化的传承搭建广阔的民间平台，电影显然应该并且能够在相当程度上承担起这一神圣使命。就此意义而言，《叶问》的成功，似乎做出了初步的回答。相信会有越来越多此类优秀电影进入中国观众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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