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卷第7期
20xx年7月
湖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Journal of HuBei TV University
Vo1．28，No．7
July．2008，058~059
《悟空传》的语言特色初探
赵婵
(湖北大学，湖北武汉430062)
[内容提要] 今何在的小说《悟空传》语言极富魅力。本文选取今何在小说中的语句，从三个方面细致分析
了其中蕴含的奥秘：诙谐幽默的对话，富于哲理的话语与点评，情感化的表达和诗意化的描写。
[关键词] 悟空传；语言特色；诙谐幽默；哲理
[中图分类号] I24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7427(2008)07．0058-02
今何在的小说《悟空传》无疑是近年来出现的一部不可多得的好作品。它最初来自于网络媒体，由于大受欢迎，后来被传统媒体整理出版，热销不己。对于这部作品，读者除了震撼于其中所隐含的深刻主题和对传统经典的戏仿外，还被充盈在作品中独特的语言风格所吸引。“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语言是文学的第一要素，是文学的工具、材料和媒介。”
【 】(P3 我们惊叹于今何在驾驭汉语的能力，他能把古典的现代的、高雅的通俗的、严肃的诙谐的这些不同情感色彩、不同文体色彩的语言有机地融合在一起，调制出一份精美的语言大餐，给读者带来难得的艺术享受。
一、诙谐幽默的对话
《悟空传》最初来自于网络媒体，从语言上来说，网络文学的语言都具有相当的趣味性，作者能充分施展戏仿和反讽的才华，自由地发挥语言的妙用，制造出诙谐幽默的效果，让作品极具吸引力，今何在更是此中的行家。《悟空传》诙谐幽默的审美效果主要源于对人物形象的刻画，这样的刻画体现在人物的对话和行动上。试看下面这段话语：“悟空，我饿了，找些吃的来。唐僧往石头上大模大样一坐，说道。
“我正忙着，你不会自己去找?..又不是没有腿。”
孙悟空拄着棒子说。
“你忙?忙什么?”
“你不觉得这晚霞很美吗?”孙悟空说，眼睛还望着天边， “我只有看看这个，才能每天坚持向西走下去啊。”
“你可以一边看一边找啊，只要不撞到大树上就行。” “我看晚霞的时候不做任何事!”
“孙悟空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欺负秃头，你把他饿死了，我们就找不到西天，找不到西天，我们身上的诅咒永远也解除不了。”猪八戒说。
“呸!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猪头说话了!”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猪?!”
“不是猪，是猪头!哼哼哼..”孙悟空咬着牙冷笑。
“你敢再说一遍!”猪八戒举着钉耙就要往上冲。
“吵什么吵什么!老子要困觉了!要打滚远些打!”沙和尚大吼。 三个恶棍怒目而视。
这是作品的开头部分，几句对话将《西游记》中的师徒人物形象进行了充分的戏仿和解构，引发了读者浓厚的阅读兴趣。本来是齐心合力去取经的场面，现在变成“三个和尚没水喝”的局面，众人都只想坐享其成，而不愿付出，其中，唐僧的“大模大样”颠覆了他曾经的知书达理的形象，而孙悟空、猪八戒、沙僧则恶语交加，不是互相谦让的师兄弟，而是三个恶棍和不懂事的怪物，只知道吵嘴打架，缺乏教养却充满个性，这样的刻画新意倍出，打破了曾经的经典著作造成的习惯心理定势，让读者对情节的展开充满了期待。
除了颠覆和解构经典中的形象外，作者时常采用一种油滑的腔调来塑造新的形象，这种搞笑的手法让人在轻松好笑之余对作品中人物充满亲切感和可信感。作品第一章中，唐僧被树妖抓住，本来是一副不惧死亡、听天由命的表情，当对方允许他说出临终之言时，他却大喊救命，这样的语言充满了机智和幽默，用漫画般的表现手法将唐僧面对死亡时的色厉内荏展现得淋漓尽致，赋予得道高僧以凡人的形象，让人忍俊不止。
在刻画人物方面，今何在手段纯熟，充分利用反讽等修辞手法，寥寥数笔就将人物的表情和性格和盘托出。在王母接见摘桃归来的仙子的场面中，面对不令她满意的小桃子，今何在用了“尖叫”、“微微一笑，忽然闪电般冲下”、“咆哮”一系列的动词，揭露了天空之母王母的骄横残暴，特别是面对观音的反应，王母从“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无比” 到“歇斯底里的叫”，从“其实我是个—— 很和气的人”到“还不把这个小贱婢——拉出去喂狗”，在残暴的本质上又想给自己戴上温和善良的面具，这种虚荣好名的表现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同时，观音看到阿月磕头头破血染红了砖，只是觉得“地弄脏了”，是大慈大悲还是冷酷无情，读者一看便知。今何在运用着对比手法，其语言充满了反讽的批判效果，这样的诙谐幽默让人看后印象格外深刻。
二、富于哲理的话语与点评
作为语言的艺术的小说，如果在形象描写中出现哲理性的话语，将带给作品思想的召唤，“使小说成为精神的最高综合”。【2 J( 文学作品的哲理性能反映出作家对生活的思考，揭示出生活的内涵，使作品增添一层思辨的色彩，留给读者更多的想象空间。《悟空传》哲理性的语言不仅升华了作品的主题，而且也使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更加鲜活，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作品命题就包含着丰富的哲理性。《悟空传》来自于主角之一孙悟空的名字，如果说“三教归一，借发掘自我的生命根性去体悟天地玄奥的真谛的文化思路是《西游记》作 者汲取当时的文化
思潮而创造神话世界的基本思路”
， 那么《悟空传》则容纳了中国传统思想的释和道的精神，并受到西方思潮中的虚无主义和游戏精神的影响，表达了现代人的精神困惑与迷茫。在作品的末尾可以看到这样的语句： “当五百年的光阴只是一个骗局，虚无时间中的人物又为什么而苦，为什么而喜呢?”、“怎能忘了西游?死亡，只是开始.. ”，这样的哲理话语，对应着 晤空”的主题，引人深思。
除了升华主题，哲理性的话语对情节的发展起到点睛的作用。在第十一章的末尾，孙悟空因为没有被邀请出席蟠桃会而准备去讨公道，紫霞对此发出感慨： “晚霞的绚丽是不会久的，灿烂过后，便是漫漫的黑暗了。”这本来只是一种很普通的自然景观描写，放在这里，却预示着后来的不幸结局，这样的描写，作为故事的转折点，自然含蓄，韵味无穷。
作品中，人物形象也因哲理性的话语而增色不少。孙悟空是作者用力最多、最复杂的角色，一方面，他秉承了《西游记》中那个只知道战斗、永不服输的斗战胜佛的身份；另一方面，他又具备了常人的七情六欲，拥有灵魂，拥有爱情，为了那条象征爱情的紫色丝巾而坚持着最后一点生命力。在他被天蓬和阿月冷落的时候，作者这样说道：“也许每个人出生时都以为这天地是为他一个人而存在的，当他发现自己错的时候，他便开始长大了。”把孙悟空看作一个以自我为中心、没有长大的孩子，这样的小结真可谓是别具一格。
作品中另一个主角唐僧，这个执着于真理的志士，发出了“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的宣言，他的形象一下子鲜明生动起来，这种充满理想主义和浪漫情怀的经典独自，对比着作品中的虚无主义和悲剧色彩，让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在与迦叶的辩论中，他的“我为真义!”、“你既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既为你悟而笑，却忘了那天下万千笑不出之人!”的话语彰显了真正的正义和勇气，体现了大乘佛教与小乘佛教的差别，也反衬了迦叶等人的伪善和自私。
除了上述例举，其他一些格言警句在文中也发挥着显著的作用。在小白龙选择方向的时候，作者点评道： “是不是选择任何一个方向，都会游向同一个宿命呢?”带有浓厚的佛教宿命论色彩，而猪八戒在闲谈时说道： “俺老妈把俺生下来时，也没告诉俺猪一生意义是什么?俺正在苦想，一看其他兄弟都先抢着把奶头占光了，才知道什么叫真他妈蠢!”又有着典型的实用主义倾向。作品的最后，今何在引用了西方诗人弥尔顿的《失乐园》中的诗句，这些哲理性的话语，在作品中形成多重对话，深化了读者的思考，也让作品的深度达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三、情感化的表达和诗意化的描写
《悟空传》语言的一个很大的特色，就是以情感人，这种情感化的表达无比动人。爱情是作品的一大主题，尤其以天蓬和阿月的爱情着力最多。虽然直接描写两人感情的场面不多，但仅有的几
处场面都能感人至深。在文末，天蓬上天庭寻找阿月时，作品中这样描述：“我相信，有一天他会醒来，然后他就会回到这里.. 为了这一天我每天用星星排出图画，那是天篷和我才懂得的 图画，希望他能看见，想起我，回来。可现在，大风把一切都刮走了，记忆、爱情、希望、一切一切，都刮走了.. ”“但我不会走，我在这里等他..大风，火焰，都不能让我离开这里。”。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生死离别，没有蹩脚电视剧中的第三者，作者只通过平平常常的几旬独白，就塑造了一个温馨的“家”的形象，展现了阿月对天蓬的痴情和执着，对爱情和希望的信仰，让已经成为猪的天蓬咬着手指无声地哭了，让读者们大受感动，肯定也会让身处物化时代的我们体会到人原来拥有而如今却日渐稀缺的本真和柔情。
除了情感化的表达，今何在的语言另有一套诗意化的描写，格调古朴，句式简峭，主干突出，少夸饰，不铺张，单纯而又厚实，朴实而又传神： “孙悟空一跃而起，将金箍棒直指向苍穹。”、“那一刻被电光照亮的他的身姿，千万年后仍凝固在传说之中。”这样的文字，既有文言的简约精炼，又保持了口语的活泼、生动和表现力。今何在还写出了极诗意、优美的景物，作品中对菩提洞的描写，完全采用古文的句式，将一系列自然景物有机地罗列，“烟霞”、“日月”、“老柏”、“修篁”、“奇花”、“瑶草”、“青苔”、“悬壁”、“翠藓”、“仙鹤”、“凤凰”、“玄猿白鹿”、“金狮玉象”..，读者的眼前，呈现出一个美仑美奂的人间仙境。而在另一幅展现
天宫崩塌的画面中， “白的雪片”和“红的火光”冲击着天空，雪和火的交叠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而“飞扬”、“折射”、“闪耀”等动词的使用，使得整段描写极具动感，天界在狂潮中摇摇欲坠， “支离破碎，分崩瓦解”，形象直观，语言冲击力强，极具美感。 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今何在对语言的驾驭已经达到了相当从容裕如的境界，当谐则谐，宜庄则庄，亦雅亦俗，雅俗共赏。作者以他的机智和才情，融文言和白话于一体，多维度、多色彩地展示了现代汉语的魅力，展示了现代汉语表达的多种可能性。这样的语言结合作品深邃的思想，造就出富有价值的《悟空传》，带给我们难得的精神享受。
[参考文献]
[1】张德明．文学语言描写技巧[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8．
[2】米兰·昆德拉．小说的艺术[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2．
(3】杨义．中国古典小说史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
第二篇：悟空传 语录
1.当五百年的光阴只是一个骗局,虚无时间中的人物又为什么而苦,为什么而喜呢? 2.也许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以为这田地都是为他一个人而存在的,当他发现自己错的时候,他便开始长大. 3.不要死，也不要孤独的活。 4.我终于明白,我手中的金箍棒,上不能通天,下不能探海,没有齐天大圣,只有一只小猴子. 5.生我何用？不能欢笑.灭我何用？不减狂骄. 6.我终不能改变那个开始,何不忘了那个结局呢? 7.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8.我像一个优伶，时哭时笑着，久而久之，也不知这悲喜是自己的，还是一种表演，很多人在看着我，他们在叫好，但我很孤独，我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我幻想着我在一个简单而又复杂的世界，那里只有神与妖，没有人，没有人间的一切琐碎，却有一切你所想象不到的东西。但真正生活在那里，我又孤独，因为我是一个人。 9.是不是选择任何一个方向，都会游向同一个宿命呢？ 10.原来一生一世那么短暂，原来当你发现所爱的，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去追求。因为生命随时都会终止，命运是大海，当你能够畅游时，你就要尽情游向你的所爱，因为你不知道狂流什么时候会到来，卷走一切希望与梦想。 11.佛在心中，你说它做甚？不如放屁！ 12.因为我想活着，我不能掩藏我心中的本欲，正如我心中爱你美丽，又怎能嘴上装四大皆空。 13.原来像这样神仙没法管的东西都有个名字,叫做--妖. 14.也许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以为这田地都是为他一个人而存在的,当他发现自己错的时候,他便开始长大. 15.那天上，有一轮那么蓝的月亮。满天的银河，把光辉静静照在一只哭泣的猪身上。 16.我走得再远也走不出那片天么？ 17.能记得你的人已经不在了,我也已经不在了,没有人再爱着你也没有人再恨着你,一切不过是虚无,我也只是虚无,在宇宙间飘忽,没有倒影,光线穿透我而去,没有人看见我. 18.我有一个梦，我想我飞起时，那天也让开路，我入海时，水也分成两边，众神诸仙，见我也称兄弟，无忧无虑，天下再无可拘我之物，再无可管我之人，再无我到不了之处，再无我做不成之事，再无...... 19.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因为失去而忧伤，为什么为了时光短暂而忧虑。我要去找到那力量，让所有的生命都超越界限，让所有的花同时在大地上开放。让想飞的就能自由飞翔，让所有人和他们喜欢的永远地在一起。 20.如果上天知我心诚，就让石头也发芽吧。 21.死就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
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不会想,就像你未出生时一样. 22.人生难道不是梦幻么？你所得到的终究会失去。你以为那是真的，你就会痛苦；而你知道那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境，你就能解脱。人生在世，百年也好，千万年也好，都只是未来前的一瞬。这一瞬之后你什么都没有。你曾有的只是你自己。你在这世界上永远的孤寂着。永远找不到能依托你心的东西，除非你放弃你自己。 23.你以为你有很多路可以选择，但是在你四周有很多看不见的墙，其实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24.神不贪，为何容不得一点对其不敬?神不恶，为何要将地上千万生灵命运，握于手中？ 25.大海在月夜中闪着万点银光，在海边高高的山崖上，站着一只石猴，他呆呆望着大海。世界是这个样子的么？极目之处，无边无界，我却不能再进一步? 26.我虽然是只猪，但我，不，任，你，们，宰! 27.若天压我，劈开那天，若地拘我，踏碎那地，我等生来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 28.负尽千重罪，炼就不死心. 29.人生没有什么会永远不失去的，可是有的人不相信，所以他们会不停的寻找，找一辈子. 30.你错了。我不是忘记一切，我是一无所有. 31.待至英雄们在铁铸的摇篮中成长,勇敢的心像从前一样,去造访万能的神柢,而在这之前,我却常感到,与其孤身跋涉,不如安然沉睡. 32.对我来说，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家。可有的人却把家放在世界某一个地方，所以他们才会找不到，才会死在路上。 33.也许曾有过那样一个我，那样的生活过。他的身影印在这个时代里。我看见他的传说。 34.纷纷落叶飘向大地，白雪下种子沉睡，一朵花开了又迅速枯萎，在流转的光的阴影中，星图不断变幻，海水中矗起高山，草木几百代的荣枯，总有一片片的迎风挺立，酷似它们的祖先。 35.一切都会消逝，能留下的只有记忆。而记忆是实在还是虚幻？它摸不着看不到，但它却又是那样沉重的铭刻在心。 36.你要记住你是一个猴子,因此你不用学做神仙,你的本性比所有神明都高贵. 说明：31是荷尔德林写的，作者也是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