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话语与文学话语:重组的形式
天津社会科学 2012年第3期
南帆
摘 要:历史话语与文学话语是两种不同的话语类型:前者的考察单位是整个社会,后者则聚焦于跟世俗日常生活密切联系的每一个具体的“人生”。历史话语描述了一个个宏大的巨型景观,文学话语更为关注普通的小人物和底层,对于日常领域的反抗能量具有超常的敏感。历史话语作为强盛的文化传统一度是文学话语仰视的对象,而文学话语的成功建构与“人生”范畴的浮现记录了两者之间漫长的观念角逐。
关键词:历史话语;文学话语;社会;人生
一、话语的压抑与冲动
按照最为通俗的观点,“历史”可以解释为过往发生的一切;另一些时候,“历史”也可能指称各种历史著作陈述的内容,正如约翰·H.阿诺德所言,“语言会让人迷惑。‘历史’常常既指过去本身,也指历史学家就过去所写的内容。”(1)现今,二者的混淆已经带来了严重的后果。或许,这种表述有助于摆脱纠缠:过往发生的一切均可充当历史著作的素材,历史著作的陈述意味了运用某种话语给予有效的处理——这即是历史话语。“过去发生的一切”相对于现状或者未来,权衡的要素显现于时间之轴;“历史话语”相对于哲学话语、经济学话语或者社会学话语,权衡的要素显现于话语组织层面。当然,历史话语并不是处理上述素材的唯一形式,另一些类型的话语也可能显示出强烈的兴趣,例如文学话语。
“话语”是一个时髦同时又歧义丛生的概念。罗兰·巴特曾经简洁地指出,话语的组织超出了句子的范围,并且,“话语有自己的单位、规则和‘语法’。”(2)相对地说,托多罗夫解释得详细一些:“??语言根据词汇和语法规则产生句子。但句子只是话语活动的起点:这些句子彼此配合,并在一定的社会——文化语境里被陈述;它们因此变成言语事实,而语言则变成话语。”重要的是,托多罗夫指出了关键的一点:“话语概念是(语言)‘应用’之功能概念的结构对应物。”(3)他们不约地认为,话语是超出句子之后的语言组织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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