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798艺术区
摘要：北京798 艺术区最初由市场自发形成，随之因业主规划建设电子城而面临停租拆迁的压力，政府基于鼓励发展民营文化产业予以积极干预，798 艺术区得以规划保留。798 艺术区是艺术与工业交织的集生产和服务于一体的园区，是重要的艺术机构与艺术活动的承载地，是具有精美建筑风貌和宽容开放精神的文化经济社区。798 艺术区已经建立起地方政府与国有企业共同治理的管理体制和以国有企业为主导的运营机制，应当将798 艺术区列为城市管理体制改革的综合配套实验区。
关键词：文化经济；文化创意产业；798 艺术区；工业厂区
798 艺术区又称“大山子（文化）艺术区”，位于北京市朝阳区，规划四至范围是：西至酒仙桥路，东至京包铁路，北至酒仙桥北路，南至万红路，总占地面积138 公顷，其中由798 艺术区管理机构办公室管辖的范围占地面积69 公顷，总建筑面积23 万平方米，由艺术家和艺术机构租用的建筑面积约12 万平方米，占一半以上。21世纪以来，798 艺术区成为北京最具工业传奇、艺术气息、城市活力、国际影响的区域，七八年间陡然由一个普通的军工编号转化为地标性的文化符号，由一个单位所有的封闭厂区转化为开放型的文化社区，由一个自发形成的艺术区转化为城市文化旅游的重要吸引物，并且富于戏剧性地、快速纳入政府常态管理体制，成为重点规划建设的市级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区。厘清媒体、学界评述文本视野中798 艺术区的属性，研究798 艺术区的形成过程、特征，分析其成因、发展模式，对于指导与促进文化创意产业集聚发展具有丰富的借鉴价值。
1.798 艺术区的价值
研究表明，中外媒体、我国学界赋予798 艺术区多重属性及功能定位。从国际看，基于西方国家的发展经验，798 艺术区承载着世界对东方国家首都大城市进入后工业社会的一种新期待；从国内看，基于中国产业结构大调整的背景，798 艺术区承载着工业建筑转型发展文化产业的示范基地功能。今天，798 已成为一些高校的教学案例，访问798 也日渐成为大众时尚。媒体、学界视野中的798 是什么？梳理二者对798 艺术区基本属性与功能定位的理解，有助于我们正确认识798 艺术区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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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媒体评论
迄今关于798 艺术区的文献中，对国外媒体评述引用最频繁的评论有：2003 年美国《新闻周刊》以“首都的风格”为题，将北京列为“世界城市T O P12”之一，原因是北京珍视城市历史，保留798 厂等旧建筑，进行空间重塑；《纽约时报》将798 与美国纽约的艺术聚集区苏荷区相提并论；法国《问题》周刊刊登“新北京已经来临”的文章，认为798 的出现是中国正在苏醒的标志之一。上述信息构成目前国内理解西方视野中的798 艺术区形象的文本基础，国内关于798 的报纸文章都或多或少引用上述提法以佐证其存在的价值。国内媒体关于798 艺术区的自主评述中，有的将798 艺术区与美国纽约苏荷区、英国伦敦东区、德国柏林西莫大街相提并论；有的将逛北京798 和宋庄，与到莫斯科看芭蕾舞、到纽约看百老汇、到加州看好莱坞相媲美；有的称来北京去长城、故宫而没有去798 艺术区，就算是没有去过北京。国内媒体将798 艺术区塑造成北京地标性文化观光场所。期间特别是2004 年起一些西方国家政要、中外社会名流陆续造访798，经媒体报道后进一步加深了人们对艺术区国际影响的认识。从上述国际国内媒体评论中可以发现：798 艺术区符合西方的发展经验与共识，798 是西方认知中国北京的一个窗口，是西方较易理解的中国改革开放的新象征；审视东方古老而又现代的北京，古老的代表是长城、故宫，现代的代表之一则是798 艺术区，798 代表工业与艺术的融合，是北京城市活力新象征。
1.2 学界评价
从目前国内学术文献与媒体对学者的访谈看，对798 艺术区较早且完整的评述出自李象群（2004）的提案， 将其概括为建筑艺术、文化载体、历史纪念、旅游经济、社会影响五项价值。李象群在媒体受访中，提出两个观点：一是“允许这些自由艺术家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自发地搞这么个艺术区，有利于塑造政府的开放形象”；二是在798 艺术区可以看到一种很国际化的、和世界接轨的感觉，它能带动北京未来文化发展。应当说，上述对798 艺术区的评价是很高的。概述学界对798 艺术区的评价，主要包括：历史价值，比如：“798 不仅是中德人民友谊的见证，是社会主义同盟时期的历史风云的见证，也是一本新中国建设的历史教科书”，“它（798）是民族国家在现代化过程中的一个缩影”；文化价值，比如：“大山子艺术区就是中国一个比较典型的正在发展中的L O F T 文化社区”，保持它的平民色彩，“允许它（798）存在、 并且能够让它发展，也是社会成熟自信的表现”；经济价值，比如：“‘798’ 除具有建筑和文化价值外，还有极高的经济发展潜质”，“‘798’是对北京的一个真正贡献，意义远大于盖一个标志性建筑”；旅游价值，798 成为同故宫、长城相提并论的城市文化旅游的重要吸引物，“它（798）是一个市场自然生成的产物，而不是人为规划的结果”。我国学界的评价总体上持积极肯定态度，把798 艺术区归到自然形成的 2
新文化的范畴，主张采取宽容的态度，认为798 艺术区的存在与发展有利于经济、社会、文化发展及国家形象的塑造。
（3）798 是拥有淳朴独特的历史建筑风貌和宽容开放精神的社区空间。798 艺术区最具特色建筑是包豪斯建筑。包豪斯是现代建筑的先驱，诞生于1919 年。建筑风格实用、坚固、美观。798 艺术区的包豪斯建筑风格工业厂房有四处，建筑面积达到9.3 万平方米，厂房高大空旷，挑空10 米以上，厂房整体框架为整体水泥浇筑，朝北的顶部是混凝土浇筑的弧形实顶，从外部看相连一起呈锯齿状，北面整体为斜面的玻璃窗，与北京传统风格建筑北面整体为墙、窗户一般开在南面正好相反，构成独特的视觉识别。包豪斯建筑的室内光线充足、稳定且柔和，没有阴影。798 艺术区的包豪斯风格建筑考虑了备战的需要，屋顶很薄且有细缝，而骨架却非常结实，整体浇注，堪称工业发展史上的文物。该建筑类型在北京地区具有稀缺性。2005 年，北京市政府根据北京市建筑设计院的建议，将包豪斯建筑列为优秀近现代建筑予以保护。如此充满历 史沧桑，淳朴而又独特的建筑风格，是798 艺术区同其他类型的利用工业厂房改造的艺术区的不同凡响之处。798 艺术区的业主国有企业七星集团拥有产权，实际担负管理职责，国有企业的管理不同于一般城市社区管理，它没有条条框框的限制，而一切本着为园区租户提供必要的服务。798 艺术区的成因798 艺术区的形成，是诸多因素融合的产物。从根本上说，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因素是经济因素，即合理的租金价格是促进艺术区自然形成的关键因素。建筑与地理因素，增加了艺术区的吸引力，但它是服从于经济因 素的次要因素。紧邻艺术院校与首都北京区位优势对艺术群体的聚纳效应，客观上加速了艺术区集聚的规模和速度，提供了艺术区所需要的源源不断的人才资源。大众求新求变的心理预期则为艺术区的规划保留与和谐发展提供了舆论支持。
2.艺术群体集聚。
798 艺术区的兴起与紧邻中央美术学院这一有利条件是分不开的。中央美术学院在798艺术区的形成中具有诱导作用。19xx年中央美术学院从城市中心区搬迁到北京电子器件二厂作为临时中转地。同年雕塑系租用闲置仓库作为雕塑车间，而这个雕塑车间一直存在并经营至今，成为798 艺术区诞生的重要标志。中央美术学院在过渡6 年后迁址花家地。它陪伴并见证了798 艺术区的兴起。举凡重要艺术村落的出现，大都有知名高等艺术院校的学术支持与交流互动，这已为世界性的艺术村落发展的历史所证明。从这个意义上 说，艺术区是学院思想的一个实践基地与展示空间，而学院则为艺术区提供思想来源与专业支持。798 艺术区的发展，须常以新的艺术思想浇灌，持续制造新的热点，要有怀抱艺术梦想的源源不断的艺术新生力量的加入，没有艺术思想和艺术群体的丰富多样，将不会有一个充满活力的艺术区的持久发展。支撑798 艺术区快速发展的一个重要地缘优势，是北京作为国家首都和政治、文化中心的功能地位。艺术家怀抱梦想 3
从世界各地聚集北京，正是大国首都的功能地位所带来的聚纳能力。参与798 艺术区发展的艺术家来源于：有旅居海外生活经历的艺术家，他们带来新的艺术观念与艺术品推广销售的渠道；从全国各地到北京谋求发展的艺术家，他们带来新的艺术作品和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北漂”精神；从北京农村地区转移到城区的艺术家，他们需要接近城市以更加接近于获得事业上的成功所必须的交流与展示的空间；源源不断地从全国艺术院校毕业的学生，他们的加入使得艺术群体更加年轻、时尚化，提供了艺术产业所需要的各种人才，是推动、辅助艺术产业兴起的基干力量。上述艺术群体共同推动798 艺术区的形成。艺术区既是学习借鉴西方工业厂房利用经验的产物，也是当代中国文化觉醒与文化创造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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