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他与他并肩作战,因为他们志同道合——女人不能当皇帝。最终,他们的反抗被镇压了下,一个押入焚字库做苦工,一个被贬至底层并残了一只手。八年后,兄弟再见,深情相拥,一个已官复原职,一个也已升迁至监工,正为武则天建造“通天浮屠”大像。
但至此,一切都只止于浮生平和,暗波汹涌中,是敌是友这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沙陀和狄仁杰在八年前的目标是打垮武则天,八年后沙陀要杀了武则天,而狄仁杰已经改变了初衷。
看起来,似乎狄仁杰才是背信弃义的那个,可这深厚的兄弟情谊当年也是因为同一目标而建立起来的。究根溯源,两者的动机本就大相庭径。狄仁杰是不相信一个女子可以担负起治国重任,他以天下苍生为本;沙陀更多的是不允许一个女人登上男人专属的宝座,他是封建旧制的囚徒。因此,八年后,狄仁杰因太平盛世而臣服于她;沙陀却因为她的得志而心理扭曲,并因怨生恨,恨她毁了自己一只手,而不顾一切代价也要置她于死地。
狄仁杰与沙陀的冲突是一条情节暗线,贯穿始终,只是到后来越演越烈才逐渐明朗起来。其次,狄仁杰所查案件背后始作俑者,正是沙陀,两人的对立已经无可避免。再者,武则天一句话就让被关押的狄仁杰官复原职,这对于沙陀,对于低声下气、忍辱负重八年才升到监工位置的沙陀,就是不公平。沙陀的心里定是纠结与痛苦的,他们曾是至交,如今却必有一死。沙陀珍惜他们的情谊,曾旁敲侧击狄仁杰别再查下。同时,他又利用他们的情谊作为自己的保护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裴东来以敏锐的洞察力怀疑沙陀时,狄仁杰几乎是毫无犹疑地替他担了保。
沙陀的复仇是自私至极的,通天浮屠的陷落会致死多少人他不在乎,他既然认定一个目标,那么,无论周围环境人物如何变幻,他仍会固执地走下。这种固执,与他迂执的礼教等级又是那么的合拍。相较之下,狄仁杰身上的现代气息则十分浓郁,思维开放,无视君臣礼节,不因富贵举人,不以贫贱废人,做事不按套路出牌。他最在乎的是黎元百姓:八年焚字库天天读奏折,因此他深知武瞾有其过人之处,治国有方,而天下太平。这八年里,他有足够的时间收敛锋芒,反思省醒,渐渐接受武则天适合做皇帝这一事实,坦然面对自己曾经错误的认知。
许多大错,就是这样。一路走下来不停歇,却忘了是怎样开始。断章取义地选择原始动因,一路偏差,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凄厉不止,至死方休。更可悲的是,已经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却发现最初的方向便是错误的,回头便是前功尽弃,继续下则是万劫不复,不甘与不屈之间,总有人或心存侥幸或满腹绝望地选择了后者。
沙陀不曾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也许他可以逃走,但他永远不可能安逸的生活。影片结尾,他与狄仁杰的矛盾终于爆发而起正面冲突时,狄仁杰质问他:他害死那么多人,同武瞾又有什么区别呢?沙陀是否曾幡然悔悟,还是仍执迷不悟我们都不得而知了,我们只看到他是不甘心就此罢手的,苦心经营多年的棋局,只一子未落,便是全胜或完败的两个极端。
执念至此,走向悲剧便是必然。罢了,罢了,只愿各位看官有所启悟吧。
第二篇:通天塔
通天塔
创世纪之初,普天下人同操一种语言,人类相互理解,因此无比强大。出于骄傲,人们想建一座通天之塔,惹怒了耶和华,他使人们的语言变得互不相通,高塔顷刻坍塌。
--《圣经》
四个国家,四个家庭,因为一支来复枪而被捆绑在一起。不是一枝美丽的玫瑰花或一本意蕴隽永的书,而是一支枪。枪,代表了一种具象的冲突,而这支枪所引发的危机却代表了抽象的潜藏着的隔阂。
摩洛哥的人们本生活在一片略显艰难的平静中,查理希望在这里找到他所渴求的安宁。苏珊却不停地揉搓着洗手液,对待病毒般的对待当地提供的冰块,即使身受重伤,也不愿相信一个以烛火给缝针消毒的当地医生。只有自己国家的可乐让她觉得安全,只有自己国家的医疗让她觉得心安。她深信自己国家的文明才算是真正的文明。
在苏珊眼里以及大多数美国人眼里,摩洛哥是落后可怕的地方,墨西哥也是“很危险的地方”。而这正是发达国家与落后国家文化上冲突在个体成员上体现,或者说是发达国家那种自以为是的文化优越感的显著证明。但这种种族中心主义却又并非只出现在“自大”的美国人身上。在每个国家,这都是普遍现象。总有人大力提倡说要践行文化相对主义,并发表许多关于如何从多角度正确看待非我文化的观点议论。但在实际实践中,大多数人还是会不自觉地运用到种族中心主义,因为这是我们从小接受爱国主义、民族主义所深刻习得的,很难改变。
而当苏珊接受了老人的烟杆,导游拒绝接受查理的酬谢时,我被平等的文化交流所感动。
影片中,美国人一听说国民遭袭,便主观地认定是“恐怖袭击”,并迅速将其上升到政治层面,且以做作的外交辞令回应查理迫切的救助请求。这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却又是那样真实。落后国家在发达国家面前是弱势的,而本国国民在政府警察面前也是弱势的。美国不停地重复说将召开国会慎重讨论,将派谴直升机前往摩洛哥救助伤者,但堆砌起来的漂亮的话语完全抵不上一辆及时的救护车,更抵不上摩洛哥人的友好相助。而在大洋另一边的美墨边界,美国警察的“严格执法”差点害死两个美国小孩。文化规定警察为人民服务,但赋予警察的职权却又让警察变成一种权威,一种强势。这种强势还披上了合法的外衣,使得人民缺少应有的“话语权”。
今天,美国大概有一千万的非法移民。艾米利亚曾经也是这一庞大群体中的一员。尽管庞大,尽管同时接受美国和墨西哥的双重约束,但这一群体仍属于美国的边缘人,没有任何生存保障。更不存在权利一说,一旦被发现,结果便是被驱逐出境。并不只是法治的问题,而是优势文化根本上的对于弱势文化的蔑视。如此,两种文化注定无法站在同等地位沟通。 语言本是最广泛最实用的沟通方式,而千惠子由于生理的缺陷,缺失了这把沟通的钥匙。这时候,语言割裂了聋哑群体与主流群体的交流,千惠子就成为了这个城市边缘人群的一员。这个聋哑亚文化群体与主流文化之间存在着无法跨越的鸿沟。但同时,主流文化深刻地
影响着这个世界的认知角度、行为习惯,无形中便剥夺掉了千惠子这一非主流群体的生存空间。少女的焦虑被困在身体之内,尽管哑语和彩屏手机,延伸了她与同伴的远距离交流。但当她站在另外的灵魂面前,她却仿佛陷入真空。而唯一不用翻译的语言就是肉体本身。她尝试用身体去向他人分享她的生命,却在失败中陷入比沉默更沉默的幽暗苦痛。
在不断延续着到人类文明进程中,冲突隔阂是无可避免的,但正如查理和苏珊的一吻释怀,千惠子给予父亲紧紧的拥抱,多么复杂不可破的冲突也会在爱与包容中渐渐化解。伊纳里多说,最暗的夜,最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