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着沉痛着

——简析《落叶归根》中小人物的悲欢

在厌倦了美式英雄主义的模式之后，中国导演似乎越来越注重小人物的刻画。从《顽主》到《甲方乙方》到《我叫刘跃进》，无不体现着小人物成长中苦中作乐的历程，相较于个人英雄主义，小人物含着泪的笑似乎更能使人受到别样的感动。20xx年由张杨执导的《落叶归根》，就从一个在深圳打工的农民工的角度，来诠释当代小人物的悲欢。

影片讲述的是外出农民工老赵为信守当初对工友的承诺，在工友死后不远千里将其尸体背负回乡——“落叶归根”的故事。其间，老赵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和各种各样的麻烦。但他以影视作品中小人物共有的乐观执着，不辞辛劳的完成心中的“使命”。故事本身是很有些悲壮色彩的，但导演张杨在挑选演员时，着意选定赵本山来出演“老赵”这个角色，这就淡化了故事的悲壮性，反而以一种黑色幽默的形式，凸显了小人物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那一点点乐观的性格，使影片更加深刻，更加耐人寻味。

影片一开始就以赵氏幽默体现着老赵的一种无可奈何的艰辛。借着对死去工友“刘全有”的自言自语来逃避社会上对死人异样的眼光。使人们觉得既可笑又可悲。随着老赵的一声：“上路！”他们便开始踏上漫长的回乡安葬工友旅途。在旅途中，老赵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有“仗义”的劫匪，有冷漠的乘车人，有失恋的司机，有同宿的小偷，有为自己举办葬礼的无儿无女的老人，有#f@1女，有开黑店的人，有好心的养蜂人，有为了儿子上大学去卖血的中年妇女，有骑车去西藏的年轻人等等。所有人都以小人物的形式出现，他们有的卑微，有的怯懦，有的善良，有的热血，有的执着，有的奸诈，有的冷漠??可以说，影片《落叶归根》是以公路片的形式，说了一段又一段的小人物的小故事。不同的小故事表达出的悲伤、愤怒、快乐等等意图和影片的终极意义之间，导演张杨取得了一个比较容易令人接受的平衡。这样的平衡虽然会使影片失去更强的冲击力，但是也远比让它走向一个极端的发展方向要好得多。同时，也因为公路片中交通工具这个重要意象，各种交通工具的使用也成为影片《落叶归根》的一大特色，或是说是影片黑色幽默的一大表现形式。在影片中，老赵尝试了公共汽车、拖拉机、大卡车、架子车、警车、工具车等等交通工具。最为喜剧的是老赵突发奇想将刘全有绑在轮胎内使用汽车轮胎滚着前行。导演张杨以这种看似荒诞不经的形式凸显了小人物内心的艰辛和苦中作乐的精神，使观众在微笑的同时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痛。

以小人物做故事的主角，可以最大程度的还原故事片的真实性。因为这种真实性，主角老赵也不可能总是乐观的面对一切。在经历过黑店老板的暴打与得知工地老板给的钱全是假钞时，老赵对自己的使命、对生活也失去了信心与勇气。在没有路费可以继续让他行进下去的时候，他决定就地埋葬工友。从他的内心独白中我们不难发现，他有着一个小人物所独有的良知与责任感和放弃承诺的深痛自责。影片用极为唯美的画面展示了老赵在为工友挖了一方土坑后，躺在坟坑里，仰望着蓝天绿树，听着鸟鸣，决定陪在工友身边，放弃生活的艰辛。这一系列的看似滑稽可笑荒诞离奇的事件，至此也多了一层象征意义。它似乎象征着小人物的自我否定，又象征着现实生活中，不堪生活负担的人们寻求自我精神的解脱。

在被救之后，受过养蜂人鼓励的老赵再次踏上行程。也在后来收获属于自己的那份爱情时，重新获得了小人物的喜悦。这种悲喜的交织直到片尾，老赵来到工友家乡，却发现家乡的人都已经因为三峡工程拆迁了。影片在最后的断壁残垣中戛然而止。《落叶归根》跌宕起伏，错落有致的安排了老赵这样一个小人物的悲欢旅途，使观众在嬉笑中，感到内心的沉痛。笔者认为，导演是要通过影片中小人物的悲欢来表达一种“文化乡愁”。老赵在影片中，呈现出的是一个义友形象。他朴实的像大地上的泥土，背负着亡友的尸身，在漫漫无际的路上，向着亡魂故乡的方向不停歇地走下去。然而，苍天之下，乡关何处？脚下的路越长，到达终点的距离就越遥远。最后，乡关终于在望，但却訇然变为眼前的一片断壁残垣，唯有蓝天白云不变，浩浩江水长流。这是一种让人低徊惆怅的乡愁，是一种在无迹时光中感受良园颓败

的丧家之痛。显然，片名中落叶归根的“根”和这里所谓的“家”，都不应该被解读成影片中某个具体人物的出处，它们都是一种抽象的文化符号。老赵背负着亡友的尸身，离开了城市，回归了乡村。然而，从他身后渐次退却的那些象征着“心灵之家”，或者“文化之根”的乡村景象，在剧情中就如同舞台的活动景片一样，它们在老赵身后一幕幕地变换，与他一次次地擦肩而过。仿佛在告诉人们，“家”既始终在他的脚下，却又是一个永远也无法达到的彼岸。这就是片中小人物的最大悲剧。

演绎小人物的悲欢，赵本山可以说在影片《落叶归根》中立下汗马功劳。确实老赵这个角色非他莫属，这对于作品和演员本人都是相当难得的。赵本山首先成功地跳出了小品和电视的限制，他从头到尾都在塑造老赵这个人物的命运，而不是考虑在哪里抖个好笑的包袱。他的卑微、滑稽、土得“掉渣”的外形和中国农民遗传了千百年的朴素、执著、善良等美德，都让这个随处可见、毫不起眼的小人物焕发出耀眼的光芒。在他身上，我们看到了祖祖辈辈相传下来的血脉，尤其是在贫富相差悬殊、阶级分野越来越明显的今天，他的品质就更容易引起我们对生存现状的反思：我们总是鄙视农民的素质低下，指责他们进入城市带来的冲击，把他们与愚昧无知、邋遢、粗鲁、甚至充满犯罪意识主观的联系在一起，“民工”、“盲流”??各种各样充满侮辱性的词语成为他们的代名词，“城里人”似乎总想建造出一座只属于他们自己的“文明”城市。然而，由赵本山饰演的小人物老赵却体现着更加质朴更加感人的品质，这种对比也是让观众为小人物感到沉痛的最为重要的原因。但是，这并不代表《落叶归根》的主导是赵本山，控制着老赵命运和故事走向的仍然是导演张扬。在上一部作品《向日葵》倾向于用自传体讲述之后，《落叶归根》有点回到张扬之前《爱情麻辣烫》、《洗澡》等城市寓言的路线，不同在于《落叶归根》以公路片的形式表现，相同之处是都是表现社会里的小人物，进步则表现在《落叶归根》的视角更为广阔、感情更为深沉，可以让人感受到导演在处理时流露出来的明显的成熟。笑中有泪的题材实际上最难表现，泪的一面即是现实，面对现实首先就很困难，尺度和接受度都要仔细衡量，沉重完了还要表现出积极的一面，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控诉现实的电影，光是控诉也没有意义，而且这积极不能是刻意的，得是发自内心的，就像老赵坐在车顶大呼“我好快乐！”在他经历了那么多困难之后，他的快乐要感染到荧幕下的观众，必须是从画面到影片的呼吸都开阔起来才行。正是以寻找精神家园的深沉感情为载体加之积极的情绪，才使得“老赵”这个小人物的悲欢能够牵动着每一个观众的心。《落叶归根》的精妙之处在于它充满对中国社会最底层生活的人文关怀，描写细致感人，却又不矫情造作，它不像《安阳婴儿》、《日日夜夜》等作品犀利真实，通过对现实黑暗、愚昧的批评把我们带入深刻的反思中，但在这同时缓慢的叙事风格与凝练的长镜头也让观众望而生畏；它运用轻松的笔触在嬉笑怒骂之间展示出浮生百态，可以说无论阳春白雪抑或下里巴人都能通过影画解读出小人物给我们带来的不同的感触与温情。

“黑色幽默”在20xx年似乎成为华语电影一个新的重要元素，不过打出黑色幽默口号的《落叶归根》其实并不是一部足够黑色幽默的电影。导演张扬在这个故事里注入了更多的温情来平衡，应该说题材本身并不适合贺岁上映，不过影片最终呈现出一个有欢笑有泪水有悲凉有勇气的小人物老赵，使得观众也能够嬉笑着沉痛着地将电影看完。华语电影如果都能达到《落叶归根》这样的水准，在导演个人的表达和观众的接受度之间达到一个相对平衡，那是一个值得肯定的标准。对于张扬个人而言，《落叶归根》应该是他目前为止最成熟的一部作品。

第二篇：落叶归根

落叶—归根

落幕中的夕阳光照打在苍老的面庞上，有多少老人曾希望回到故乡，再看看那里的人，再看看那一座座山，那延绵不绝的小溪寄托着愁死。苍老的容颜，满脸的皱纹，沧桑掩映在那和蔼的笑容中，故乡，老人们期盼着。

“爷爷老了不中用了，我要回老家去，不能再拖累我的孩子们了。”爷爷用看似像小孩一样顽皮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爸爸既无奈又好气，和叔叔商量着要不要依照老爷子的想法送他回乡下去，但是在老家生活的大伯一直忙于生计，无法照顾爷爷，实在让人踌躇不定。爷爷说：“现在虽然在深圳呆久了，生活好了，但我始终忘不了我们的根在乡下啊。孩子，做人不能忘记了自己做人的根本啊。我和你奶奶的记忆也还留在那呢，我是时候回乡下陪她了。”

不管是因为爷爷和奶奶的爱情，还是终究不变的思乡情，不再是只能在教科书中能体会的了，客居他乡的人终究落叶归根。就像梦醒了才是人的根本一样吧。曾经在日志中写过这样一句话：“如今只能抬头望您，天国一格遥不可及的地方，您已离我远去，拿起陈旧的照片，派去眼前的灰尘 ，又再次看到你的背影。你在那，你已悄然无声地走向无边的境地。原来你在那里。”对的，你不在什么天堂，只是还留在那故乡的每一缕阳光，每一丝空气中吧。爷爷住着的小屋里弥漫着着一股陈旧的味道，落叶终究回归生命之源。

有时想想爷爷所说的落叶归根也可能是一个借口吧，倔强的爷爷始终不会在众人面前流露出软弱，爷爷害怕失去我们这些孩子们，怕一旦入土就无法再与我们相见。但他选择回乡，只是希望大伯、爸爸、叔叔不被他拖累，早点离开也能够更好地让孩子们生活。在一个格外阴暗的星期五，从学校回家在路上看着沥沥细雨，似乎已经感知到一些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爷爷去世了。”妈妈小声地告诉我，生怕让悲哀扩大，屋内一片死寂。爸爸已经到达老家，妈妈叫我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乡下，泪水已经打湿脸庞。我也为爷爷感到开心，因为他在他的根出生，现在也回到了他的根；同时，也为他悄然离世而感到悲伤。大伯说在爷爷临走前，一直在喊着我们的名字，叫着“孩子们呢，怎么还没回来啊”“老婆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把我叫走了，孩子们还没有见到我最后一面呢”。我们始终没有在爷爷生前见到他最后一面，花落了，心伤了，小鸟回家了。

即将去世的人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亡灵，有的是客居他乡，有的是能够回归故土的灵魂，落叶飘落了，大雁北飞了。驾鹤西去的爷爷，再也不会回来，在根中化作肥料，滋育细小的我们。花儿开了，时间都去哪了。

“门前老树长新芽，

院里枯木又开花，

半生存了多少话，

藏进了满头白发。“

爸爸记忆中的爷爷，是严厉的，和蔼可亲的。经历时间历史的沧海桑田，最终能够建立一个美好的家庭的爷爷是伟大的，作为一个伟大的父亲，作为一棵久经风桑的老树，爷爷此生难有遗憾。只是开满的花儿再也见不到那曾经的落叶，伤心惆怅总是有的。

夏日即将来临，窗外的柳树长出嫩芽，老屋里长出的青苔，给阴暗的屋里带来一丝绿意，爷爷还在那里，还在故乡的点点滴滴。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孩子稚嫩的小手指着那秋日飘落下的落花、残叶，用稚嫩的语气对母亲说：“花为什么会落下呢？”“因为累了，困了，要给花儿腾地方睡觉了。”

落叶归根始终只是老人们潜意识的给孩子们的爱罢了。年幼的我们，即使松开了一直牵着我们的大手，也不要忘记他们一直期待着我们回去。“归”，在外流浪的孩子们，快点回家吧，满头银发的父母默默地在守候着我们，回家吧。

何来一曲玉笛声，衔来乡念满天下，愿作落叶归其根，只为散尽筋骨血，化入故乡

共年年。终究落根的人们啊，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