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是张耗子讲给我听的。这么些年过去了,每每想起他诉说时候的表情,我依然忘不掉,那是一种道不尽的悲悯。张耗子算得上半个殓尸工,什么场面没见过对吧?他总说:“人的尸体和动物的尸体一样,死了就会发臭。
乡村鬼故事
但又和动物不一样,人比动物更臭一些。
我曾经试图去品尝他说这句话的味道,结果发现我这个吃货的智商根本不够用。
张耗子在我的心中就像是个智者。
他的一言一行无不影响着如今的我。
看过上文的朋友都知道,我八字轻需要认个干爸。
可能有人已经猜到我干爸是谁了,是不是我说得太明显啦?
没错,就是张耗子,张耗子就是我干爸。
在我父母面前我叫他张爸,平常我还是叫他张耗子,因为他对我说:“我喜欢听你喊我张耗子,自然。
”我非常喜欢去张耗子家呆着,因为他家里总有野味。
这些东西大都是平常买不到的东西。
比如:蛇、青蛙、田鼠,野鸡,山猪等等。
哎哟,想想就能流口水。
除了吃之外,还有一样东西是让我如此迷恋他的地方,那就是他心里的故事。
张耗子给我讲了无数个故事,但是,我认为这个是讲得最好的。
村里陈豆腐家出了第一个大学生,他的儿子小豆腐考上了省府的一所高校。
这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陈豆腐大摆宴席邀请了亲朋好友,当然面子也是赚得足足的了。
陈豆腐亲自送了小豆腐去省府报道,回来逢人就说:“你知道吗?我儿子的学校门口可高了,比天安门还高,青石白玉凿砌而成。
“喔?”来买豆腐的人第一次听到都会饶有兴趣的听着。
“你知道吗?我儿子学校可大了,我转了整整一天又没转出来,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我还见到洋鬼子咯!”陈豆腐得意洋洋。
“你家小豆腐真厉害。
”大家都会这样说。
“哪里哪里,你家小孩也厉害,以后肯定也能考上大学。
”陈豆腐笑眯眯道。
“鬼哦!他能考上大学,我就给他提鞋。
“管管就好啦!”陈豆腐每次都这样说。
说得多了,听的人就腻了。
小豆腐刚考上大学那会,家家户户抢着去他家买豆腐,生意红火得很。
可是,再有耐心的人也经不起他这样念叨,再去他那买豆腐那不是拿自己的脸去贴人家屁股吗?人,都是势利眼。
见到有利益的事情一窝蜂上,等发现事实与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时候,哄一声,兽聚鸟散。
陈豆腐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陈豆腐不单止要赚钱糊口,还要每个月给小豆腐这个大学生寄生活费。
省府消费极高,陈豆腐当初送小豆腐报道的时候为了省一块钱的公车费,硬是走了二十多公里一路问到火车站。
小豆腐这个大学生也不是好打发的,每个月还没到时间呢就打电话回来催生活费了。
而且越来越多,陈豆腐有点招架不住。
但是,自家儿子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自己咬着牙也要扛下来。
熬过去了,说不定儿子以后飞黄腾达了,那下半辈子就可以打瘸双腿无用忧啦!
“大学生嘛!花费多点是正常的啦!城里的东西可贵着呢。
”陈豆腐对妻子道。
“可是,咱们家可真没有钱了。
”陈豆腐的妻子刘花皱起眉头。
“那就找你那边的人问问,借点。
“问啦!人家说,有借有还千百次,上次借的都还没还呢。
”刘花显得非常气恼,大声嚷嚷。
“小豆腐上学花太多钱啦!你看和他同岁的阿平,人家小子都会打酱油啦!”
“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你怎么能拿阿平和我们家小豆腐比?小豆腐是大学生,大学生你知道吗?”陈豆腐因为妻子的蠢话感到愤怒。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家里快没米下锅啦。
”刘花放下手里最后一把黄豆。
陈豆腐停下手中的石磨,他终于也意识到摆在眼前的苦难。
刘花的一句话把他从儿子的大学生梦里拉回了现实。
他沉吟片刻,忽然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让他读书。
陈豆腐想起了祖传的一种秘方,这种秘方可以让豆腐非常好吃,而且所有吃过的人都会为之疯狂。
石磨转啊转,转啊转。
陈豆腐不卖白豆腐了,陈豆腐改卖血豆腐啦!
“祖传秘制红彤彤的鸽子血豆腐,又香又嫩啦!”陈豆腐摆出端出一板血红色的豆腐,在自家档口吆喝。
白色的、黄色的豆腐大家都见过,可是还没用人见过红彤彤的血豆腐呢!陈豆腐推出的
血豆腐成了一道亮点,村里人纷纷被吸引过去。
果然,这血豆腐不同凡响,一靠近便能闻到香甜香甜的味道。
有人问道:“陈豆腐,你这豆腐是怎么做的啊?”
“这个是秘密啦!祖传秘方哦。
”陈豆腐神秘道。
“那你以前怎么不弄啊?”
“昨天我家那老头托梦告诉我的。
“红彤彤的怎么吃啊?你总得告诉我是用什么做的吧?不然我可不敢吃,谁知道是不是用人血染的。
”那人开玩笑道。
“你就爱开玩笑,鸽子血,而且全是乳鸽。
”陈豆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要不我切点给大伙试试?你觉得好吃再买?”
“好啊!好啊!”众人附和。
陈豆腐切了若干份给围观的人试吃,真是不吃不知道,吃了吓一跳。
这血豆腐真是又香又嫩,拿龙肉来都不换的好东西。
众人赞不绝口,陈豆腐的刚刚推出的血豆腐一下子就卖空了。
第二天,陈豆腐还没开门,就有人来敲门。
“喂!陈豆腐,你的豆腐做好了没啊?”
陈豆腐没有理会,他今天故意推迟半个小时开门。
结果门外的景象比他预计的还要厉害。
满口挤满了人,男女老幼都有,这会正眼睁睁地盯着他,不,是盯着他手中的豆腐。
陈豆腐手中的豆腐还没放下,就被抢空了。
基本呈现出了一种接近病态的疯抢。
第三天,陈豆腐推迟了一个小时开门。
今天他准备了好多豆腐,血红的豆腐。
门口的人焦急的等待着陈豆腐。
陈豆腐这次没有端出豆腐,他走出来之后将门锁上。
面对众人,他只是说了一句话。
每人一百,尽情享用。
那时候一百块是什么概念知道吗?那可以当现在的一千块使用了,甚至更多。
陈豆腐到底收了多少钱没有知道,因为陈豆腐打开门之后便失踪了。
那群饏餮疯了一样吞食着血豆腐,然而,这一点点根本不够他们食用,人性食欲的贪婪,他们在屋里四处寻找剩余的血豆腐。
当他们来到石磨房的时候,见到的现象让他们又开始疯狂的呕吐。
在石磨的上方,倒挂着一个赤裸的女人,她的双手动脉被切开,合十捆在一起。
血顺着掌心滴落在石磨中间的小孔里。
尸体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干巴巴的,而且白的吓人。
这个场景不得不让人联想到陈豆腐在磨黄豆的时候,放一把黄豆滴一点血下去融合。
这根本就不是鸽子血,而是真真正正的人血豆腐。
疯狂的陈豆腐为了赚钱为了儿子的生活费不惜杀死了自己的老婆,取血酿造血豆腐。
疯狂敛财之后便失踪不见。
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陈豆腐,就连他的儿子小豆腐也没再回来。
陈豆腐的家成了废弃的房屋,虽然地段非常好,但是没有人敢去买。
因为,总有人说:“昨晚,我又听到磨豆腐的声音啦!”
乡村鬼故事 穿着婚纱的女鬼
猛地睁开眼,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打开床头的灯光。
内心剧烈的跳动,摸了摸额头,满是汗水。
我深深的呼吸一口,按捺住心脏的跳动,拿出一根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将肺里的烟徐徐吐出。
看着窗外漆黑一片,打开手机,凌晨一点十五分,看着时间,我苦涩的叹了一口气,自从那件事之后,半夜被噩梦惊醒已经持续五天了。
我叫刘华,很普通的一个名字,今年28岁,是一家工程公司的监理。
在上个月,刚刚被提升为总代,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公司在上个月承接了一个工程,工程的地点在焦作的一个偏远山村,离着市里有大概二十多公里。
因我刚刚提升为总代,正想大干一场,也不管山村条件多么的差,直接带着公司的资料员张莹,坐着公司的车直奔地点。
张莹,公司的资料员,未婚,没有对象。
长的很清纯,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是单身,目前正在追求她,算是有点成果了,呵呵。
到达目的地,一下车,我不禁眉头一皱,果然,这里的条件是有点差劲。
没有路灯,没有娱乐的地方。
这都不说了,住宿的条件是工人随便搭起的铁皮屋子。
走进铁皮屋,屋里摆设十分简单,就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一台电脑,没有安插网线,这里没法走网线,太偏僻了。
我走出铁皮屋,打量着山村,山村三面环山,将这个只有百十户的小山村紧紧包围。
高大的山峰将阳光挡住了一大半,所以哪怕是白天,山村也显得幽暗深邃。
看向阳光照射不到的深幽地方,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关注着我一样,只觉得背后发凉,内心浮现出一股恐惧。
一只手轻飘飘搭在我的肩膀上,眼角余光看到这只手皮肤惨白,指甲上一片血红。
顿时令我头皮发麻,猛地打掉肩膀上的手,一回头,看到的是张莹莫名其妙的神情。
“华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尴尬一笑,看了一眼张莹的手,白皙嫩滑,红色的指甲油涂在指甲上。
要是平时,我肯定会一把抓住。
也许我大惊小怪了吧,摇了摇头,我冲着张莹微微一笑:“没事,刚才看风景入迷了。
张莹哦了一声,告诉我,现在时间是四点多,要我和她去边上的工地转转。
不用两分钟,就走到工地上。
十几个工人在技术员的带领下,正在满头大汗的干着。
看着刚刚打好的地基,我心里一阵吐槽。
也不知道哪个公司这么傻蛋,想要在这偏僻山村修建一处度假庄园。
虽然这山村确实空气清新,环境幽静,可我看不出有什么开发的价值。
看到我俩来了,技术员随口对着工人吩咐几句,走了过来。
技术员小赵,是乙方施工队的。
以前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性格阳光开朗,是个可以交往的朋友。
“呦,华哥,带着嫂子来视察工作了?”
张莹的脸腾的就红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
我笑骂一声:“滚蛋!”看着张莹通红的脸庞,内心一阵舒爽。
闲话不多说,在小赵的带领下,我和张莹开始视察工地现场的设施,和施工安全等。
等视察完工地,天已经暗了下来。
到了吃饭的时候,工地的做饭师傅已经做好了饭菜。
可工地的伙食怎么样,我想在工地待过的都清楚。
小赵一路小跑,到村中唯一的一家小卖铺,买了一些零食,熟食,还有一瓶二锅头和一瓶饮料。
我们三个人,坐在小赵的屋子,打开食物的包装,给我到了一杯酒,他自己也倒上,就开始吃喝起来。
第二篇:乡村见闻的鬼故事
乡村见闻的鬼故事是小编特地为大家整理的,希望你们喜欢阅读!
乡村异闻之兰殇
赵梦笔也算才俊之士,怎奈科举屡试不第,别无专长,唯有画技一路,便降格以求,以画谋生。
虽山水、人物、翎毛、花卉样样拿得起,可困居于蓬牖之中,声名不出闾巷,没几个人买他的画,日子过得很恓惶,每日只是半饥半饱。
家中有一老母,母子俩相依为命。
这年春月,老母忽于一日得急症撒手西去,赵梦笔竟置不起一口薄棺,又告贷无门,只得一领芦席卷了,草草埋掉。
送走老娘,赵梦笔忧心如焚,万念俱灰。
这天,赵梦笔关门闭户,脚步踉踉跄跄走入山中一古刹。
这是座居于深山的古寺。
白云生处,隐隐一带红墙,已有破落之态,不时有鸟雀飞过。
门上朱漆斑驳,推开虚掩的寺门,赵梦笔缓缓走了进去。
卵石小径两旁遍植着书带草,院内阒寂无声。
赵梦笔且看且行,心想,在这荒郊野寺削发为僧,做个吃斋念佛的出家人,岂不快哉?他虽然走得轻悄,但细碎的脚步,还是惊动了正在禅房打坐的老僧,闻声从禅房内步履稳健地走了出来。
赵梦笔忙迎了上去,深施一礼,说道,打扰长老清修。
老僧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回道,施主客气。
言毕,见面前的青年人面露戚容,便很关切地问道,施主有何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赵梦笔略一踌躇,便对老僧讲了自己的身世遭际。
末了,向老僧请求道,赵某愿剃度出家,请长老成全。
老僧叹口气,说道,老衲观你眉含忧愁,尘缘未尽,还是晚一步再说吧。
你既是个画画的,且随我来。
赵梦笔不知老僧意欲何为,但还是跟着老僧走向后院一个花圃。
远远地,就有一股淡淡的幽香破空飘来。
老僧指着一株花草,施主可认得此花?赵梦笔道,在下孤陋寡闻,请长老明示。
老僧道,此花乃是兰花中罕见的极品“压千红”。
你今日能与它一见,也是缘分。
听老僧如此说,赵梦笔方回过神,此花就是传说中的“压千红”?怪不得有如此奇香。
老僧见赵梦笔若有所思,说,施主能为老衲画幅兰花吗? 赵梦笔点头,说,这有何不可? 老僧说,既如此,施主请随我来。
赵梦笔跟着老僧去了禅房磨墨展纸,准备作画。
刚刚提笔,就被老僧阻止了。
老僧说,且慢,待老衲点些东西在墨里,你再画吧。
赵梦笔不解,但见老僧从几案上拿起一只小瓷瓶,向着磨好的墨汁里滴了几滴清露样的东西,说道,你现在可以作画了。
赵梦笔谦让一回,提笔蘸墨,在一张生宣上写了一块怪石,怪石旁逸出一株兰草,叶似翡翠,一茎兰箭,盛开着几朵兰花。
有顷,画成。
老僧站一旁不住颔首。
神奇的事情在赵梦笔放下画笔的那一刻发生。
他忽然嗅到从画面上浮动起一股清淡的兰香,愣神间香气忽一下散开,时而远,时而近,来时是具体的,去时又影子样缥缈…… 赵梦笔愕然。
老僧轻轻一笑,道,有此奇效,全赖这瓶中之物。
赵梦笔惊喜道,长老,瓶中究竟是何神物? 老僧表情极平淡,道,无他,是老衲清晨沥下“压千红”花叶上的清露耳。
赵梦笔听了,心念一动,说,长老,能送我一株“压千红”吗? 老僧道,施主有所不知。
这花长一株新的,便枯一株旧的,无法分予你。
赵梦笔大失所望。
只听老僧又道,不过,老衲可将这一小瓶清露赠予你,可助你今后衣食无忧。
只此一瓶,你要好自为之。
赵梦笔连连称谢,告辞老僧,欢天喜地回家去了。
自此,赵梦笔专事画兰。
由于他所画的兰花总散发着奇香,一时间声名远播,人们赞不绝口,争相购买。
尤其是那些富商巨贾、达官贵人,更是以能收藏到他的兰画作为辟邪祛俗的奇珍为荣。
一时间,赵梦笔赚了个盆满钵满。
他开始摇身一变,置房买地,娶妻纳妾,成为当地的豪富之人。
翌年初春,老僧所赠清露已经一滴不剩,而拿着银两来求画者仍络绎不绝。
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到不了手,赵梦笔心似火焚。
这可如何是好? 这天,几个被人收买的市井泼皮闯进了深山古寺,抢走了寺中花圃里的那株“压千红”。
夜里,赵梦笔看着移植到自家后花园里的“压千红”,心里快意至极。
第二天一大早,刚刚起床,一道圣旨降在了赵梦笔的头上。
原来,赵梦笔画兰的盛名,不知何时竟传到了当今皇上的耳朵里,皇上很是惊奇,便命他即刻画幅兰花,火速送往京城。
赵梦笔领旨后,心中狂喜,当即提了瓷瓶,去了后花园。
趁着清晨,正好可以采集清露。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骨酥筋软。
那株他视若无价之宝的“压千红”,不知是何缘故,早在一夜之间香消玉殒,变成枯草一堆。
黄昏。
古寺。
赵梦笔站在断砖颓垣中,古刹早已人去寺空,一片荒芜。
猎猎的山风,吹得他宽大的衣袍发出刺耳的尖叫……
聊斋故事之义狐
乔大脑袋长得糙,可心善。
别人扛活,总希望主家多给点佣金,乔大脑袋不——他总会在结账时瓮声瓮气地道声谢后,退回一两枚铜钱。
更有甚者,对少数家境实在窘迫的雇主,他分文不取。
别人笑他傻,他说:“那些穷得丁当响的人家,若非实在没办法,谁会花钱雇人呢?都乡里乡亲的,能帮就帮一把吧!” 尽管乔大脑袋孤身一人,家徒四壁,可他总是尽己所能扶贫济困。
看到孤寡老人断炊,他宁可自己挨饿,也要把吃的省给老人。
冲着乔大脑袋的善良实诚,找他扛活的人很多。
这一次,找乔大脑袋的是胡寡妇。
胡寡妇是外来户,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个年幼的小儿,活得清汤寡水的。
任谁都能猜到,乔大脑袋这场活计又得白扛了。
也有促狭鬼挤眉弄眼道:“钱算个屁,没准这憨佬能时来运转,交上桃花运呢……” 大伙的猜测都错了——娇俏可人的胡寡妇并未以身相许,而是给了乔大脑袋十个金元宝。
乔大脑袋立马怔住了。
嘿,这小娘子深藏不露啊! 当然,惊奇归惊奇,乔大脑袋是不会收这些金子的。
割了两亩地的麦外加将漏雨的屋顶修了,哪值这么高的酬劳呢? 胡寡妇坚持要给,乔大脑袋坚辞不受。
胡寡妇无奈之下,道出自己真实身份。
“妾身胡嫣本是狐精,因与凡人陌离相爱,触怒了对我垂涎已久的冷魔君。
为泄私愤,这魔头动用至高法力,欲借雷霆杀了我儿,幸亏恩公素来行善积德有神佛庇护,小儿才逃过灭顶之灾。
乔大脑袋如梦初醒:怪不得修屋之际,那惊雷总是追着那间破草屋呢。
当时那孩子面无血色惊惶不已,是自己将他抱于怀中,想不到竟助他度过大劫。
“胡嫣虽非人类,却也懂得感恩。
请恩公务必收下这点薄酬,娶个媳妇,开枝散叶,这样妾身才能感到心安稍许。
” 乔大脑袋摇头道:“孩子幸免于难是天意……乔某无功不受禄,你给五枚铜钱就行了。
” 见乔大脑袋如此,胡嫣越发敬重,只得取了五枚铜钱给他。
胡嫣牵着儿子向乔大脑袋拜了三拜,便化作一股青烟,猝然间无影无踪。
听了乔大脑袋的奇遇,村民们纷纷骂他太呆了,白白错过这么一个发财良机——然而,心里却对他越发刮目相看。
乔大脑袋不以为意,继续过着清贫的日子,古道热肠一如既往…… 不久后的一天,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随着惊天动地的炸雷,乔大脑袋聊以栖身的小草屋轰然倒塌。
雨停后,乔大脑袋在村子边缘寻了一块无主荒地,自己动手重新建房。
挖土的当儿,乔大脑袋突然觉得锹下面触碰到硬物。
刨起一看,是一罐金灿灿的元宝。
不多不少,十个。
乔大脑袋将元宝装回罐子,抱于怀中,望着云雾缥缈的远方,沉思了好一会儿。
乔大脑袋用这元宝置办了家产,娶妻生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虽然富了,他那乐善好施的品德一直没变,广受众人称道。
没过多久,平安岁月便成為遥不可及的旧梦。
皇叔觊觎九五之尊,导致时局动荡,战事连连。
烽火渐渐蔓延开来,民不聊生……乔大脑袋变卖了家产,携家带口进入逃难的队伍。
途中,乔大脑袋看到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头满面菜色,奄奄一息,顿起怜悯之心,将所带干粮匀了些给他。
眼瞅着老头儿狼吞虎咽地吃下干粮,恢复了些许生气,乔大脑袋这才放心。
老人自称姓胡,与女儿一家走散了,如今只剩孤苦伶仃一个人。
乔大脑袋听了觉得甚是可怜,便让他随自己同行。
说来奇了,这胡老头来了没多久,乔大脑袋一家人便昏昏欲睡……待他们醒来,所带细软已不翼而飞。
乔大脑袋苦笑一声,便已释然——发家之财本属意外所获,如今丢失,只当回到原点罢了,只要亲人平安便好。
夫人先还为“知人知面不知心”而生闷气,当听到有些逃难者因财物而被流寇所杀,这才顿悟祸福相倚的道理。
冥冥中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招引着乔大脑袋。
经过七八天颠沛流离,乔大脑袋见到一座深山横于眼前。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一派祥和景象,令乔家人大喜过望。
乔大脑袋一家蹲在山泉旁,掬水嬉戏,发出久违的笑声。
突然,乔大脑袋的笑声戛然而止——在明镜似的水中,他看到三张微笑的面孔:胡嫣母子携手伫立,一旁拈须而笑的老者正是“掠财而逃”的胡老头……
古代聊斋之紫鼠
这一件事,是我寓居杭州时听说的。
京城有个姓王的书生,痴迷文字,多年来埋头作诗,奈何一无所成。
父母先前还设法劝说,后来索性不顾,断绝往来。
王生日益潦倒,朋友都借遍了,三天才吃得上一顿饭。
尽管如此,仍笔耕不辍,但蜂拥而至的都是退稿信。
盘缠耗尽,王生只得泪别京城,回老家投奔亲属。
王生年届三十,既没有家眷仆从,也没有行李车马,只养了一只猫。
他把猫放在肩上,坐船南下,不久到了苏州附近。
近乡情怯,王生心道,我忤逆父母意愿,远游多年,早令亲友不齿。
如今两手空空地回去,定然自取其辱。
听说余杭一带风景秀美,房租廉价,不如先住到那里去,拖延一阵。
当下折而向南,在临安城内找了一名房屋经纪,租下郊外一处农宅。
价格只有京城的十分之一。
王生窃喜,一早动身。
湖山环抱,湿云四集。
晌午在庙中歇脚,旁人听说他要去的地方,大惊失色,摇头不止。
原来那里荒废多年,常有精怪出没,本地人废之不及。
王生自幼通读圣贤之书,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并不放在心上。
王生到了住的地方,果然十里无人,只有一个瘦脸尖腮的独居老妪为邻。
王生茅屋空置已久,屋前菜园却长满瓜菜,都是老妪所种。
老妪见了王生,举棍劈头就打,不许他在此居住。
见王生肩上蹲着一只猫,老妪悚然倒退,目露凶光。
王生以为她疑心自己偷摘瓜菜,便再三保证绝不毁坏菜园。
王生五谷不分,问老妪所种何物,老妪回答说:“不过是些紫薯、红薯、白薯、木薯、马铃薯罢了。
” 这天晚上,王生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一阵小儿窸窣耍闹的声响。
先前只三五人,接着越来越多,似有数十名稚子嬉戏。
王生的猫本来睡在榻上,此刻凝神支耳,忽然跃窗而出。
外间声响瞬间静默,片刻后,哗然大作,哭闹奔跑之声不绝于耳。
只听得一声嘹亮的小儿啼哭,随后便是一声断喝,似有霹雳之音。
王生翻身下床,奔到门外,只见屋前菜地上到处是光脚小童,都只手掌大小。
细看去时,有的已三五岁模样,有的蹒跚学步,还有的在地上爬,个个露出惊恐神情。
邻家老妪手持拐杖站在园中,浑身紫衣,怒目而视。
王生转头一看,家猫退在檐下,毛发直立,嘴里叼着一名小儿,那小儿啼哭不止。
王生喝住家猫,将小儿救下,还于老妪。
老妪神色稍解,说:“我祖孙数代,安居于此,远近村人不来打扰,你这个外地人不但冒失至此,还纵猫伤我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