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吃苹果了。看着超市里又大又红的苹果,总带着怀疑的眼神和怪异的想法,激不起购买的欲望和贪食的冲动,苹果似乎成了萝卜白菜一样普通的吃食,没有人把它当做奢饰品。偶尔在妻的逼迫下吃半个苹果,脆甜的果肉已尝不出儿时的味道。
小时候,走出村口,便能闻到瓜果和蔬菜的香味。村口通往田野的土路两侧,左边是苹果园,右边是菜园,园子外围了一圈密不透风满身尖刺的花椒树,高大的花椒树不仅挡住了人和牲畜,也挡住了顽童的好奇的心,这里成了孩子们向往的神秘的地方。
那时候,果园、菜园和田地都是生产队的,平时有人看管。为了防止偷窃,果园门口总是卧着两只没带绳索的大黄狗,有人跨入门口,大黄狗便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汪汪汪叫着,如果你不停下脚步,它便会扑上来撕咬你的衣服,除非看门吆喝一声,它们才遏制住冲动。四周有花椒树,门口有大黄狗,看着满树红的黄的又大又甜的苹果,孩子们只有站在远处流口水,不敢靠前。
与其他的孩子相比,我算是幸运的。新屋的落成,给我创造了天天与果园接触的机会,能观察到苹果开花、结果到成熟的全过程,品味到苹果的不一样的味道。
那是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村里批给我家三间房的地块,占据苹果园的一个角落,座南朝北。不朝阳的房子对父母来说,勉为其难,而于我,房子建在果园中,却是风水宝地。房子建好后,我惊喜的发现,院子里落下几棵青春期的苹果树。推开后墙的窗户,满眼都是苹果树婆娑的倩影,再也不用担心花椒的尖刺和黄狗的恐吓。
春末夏初,当桃、杏、梨争奇斗艳的开完花后,苹果才开始悄悄打苞、绽放。苹果的花骨朵圆圆的,粉嫩娇艳,象少儿演出前涂满胭脂的小脸蛋。过不了多久,花骨朵就展开喇叭型的白色的花,果树象落满了一身的雪花,又象穿上了粉白的花衣裳,团团簇簇,花枝招展。屋里、院里、大街上,处处散发着甜丝丝的花香,成千上万的蜜蜂嗡嗡叫着,在果树周围贪恋的寻找着食物。我有时候在院中的树前发呆,仔细的看每一朵花,看蜜蜂落在花瓣上;有时候扒在窗户上看果园,看果园里的花海,看着看着,象吃到了脆甜的苹果,嘴里滋润着甜蜜的口水。
秋天来了,成熟的又大又圆的苹果压弯了枝头,沉甸甸的,秋风吹过,摇摇欲坠。果香飘满了院子、街道,撩拨得孩子们的心慌乱不定。他们在果园外翘首远眺,高枝上泛着红光的红星或者泛着黄光的金帅苹果,早已经进入他们的视野,象自己的宝贝一样天天关注着。院子里的苹果没有成熟,就被邻居家的小孩钓跑了。从后窗望过去,果园里熟透的苹果挂满枝头,红的黄的耀眼夺目,叫人馋涎欲滴。
早晨,天还没亮,住得不远的同学喊我上学。等我俩并肩走进寂静的大街上,他从书包里掏出两个大苹果,递给我一个,我们一边啃着苹果,一片说笑着走向学校。放学回到家,放下书包,根据他告诉我的秘密,我找到墙根下穿过花椒树的洞口,洞口沾满了青泥和鬃毛,显然是母猪拱开的。我没有胆量爬进去,我担心刚把身子穿进洞里,就被看管果园的人抓个正着,父母又要跟着挨批。那个时代,在地里捡几个落下的玉米棒子,也是要交公的,否则,就要挨批判。
一个闷热的午后,我终于实现了一次巧妙的偷窃。我找来捅马蜂窝的长竹竿,细的那头栓上铁环,下面绑上塑料袋。扒在窗户上侦查,确定四周没人了,把长竹竿从窗口伸出去,见苹果进铁环了,用力一拉,“嗵”的一声,苹果掉入塑料袋,小心翼翼的拉回来,掏出来之不易的苹果。后来的几天里,用同样的方法,套完了那棵树上靠近窗口的苹果,慢慢品尝胜利果实的味道,跟秋后分发的苹果截然不同。
孩子们最开心,是“溜”(方言,找剩下的)苹果时那种不劳而获的惊喜。现在的孩子不会理解那时的乐趣,在缺少吃食的年代,获得意外的零食,是孩子们最兴奋和最幸福的时刻。出完了红薯,“溜”红薯;出完了花生,“溜”花生;当然,摘完了苹果,也要“溜”苹果。
苹果成熟后,生产队根据人口数量,集中分发了苹果。每家多多少少都能分到一些苹果,但这些苹果是用来走亲戚的,吃一个两个,对孩子们来说,不会满足。他们不约而同的涌向果园。凶狠的大黄狗和看园子的人已经撤走,热闹非凡的果园变得空旷而冷清。孩子们大摇大摆地从园门冲进园子,在果树之间漫无目的穿梭,钻到树下搜索,爬到树枝上查找,每次都能从密密匝匝的绿叶中,或者很难攀爬的高枝上,意外的发现被忽略的苹果,然后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微笑,抱着胜利的果实,回到家里,把这些劳动成果据为己有。后来,随着叶子慢慢落下,果树变得光秃秃的,贪心的孩子不知多少遍跑来跑去,终于在一次次失望之后,渐渐的把果园遗忘了。
冬天里,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僵硬的果枝互相碰撞,发出难听的摩擦声。风停了,早晨起来,从窗口望果园,满园果树开满了白色的花,雪地上留下野兔跑过的足印,苍茫空寂。偶尔鼻孔里飘进一缕果香,循着果香,掀开麦缸的盖子,手伸进麦子里摸索,果然,发现一个隐藏在麦堆里,早已遗忘了的黄澄澄的苹果,散发着浓浓的久违的甜香。去掉果皮,露出黄晶晶的果肉,咬一口,酥软面甜,那种甜美的味道,至今难忘。
冬天是孕育的季节,在漫长的冬季里,果树积蓄着养分和能量。几个月后,这里又将是一番喜人的景象,果树开花、结果、成熟,满园又飘散着苹果的芳香。
第二篇:兰韵飘香随笔
兰韵飘香
人在生活中,总有自己的兴趣和爱好,在那片属于自己天地里不断寻求,尽情寄托那份情思,挥洒那份执着。兰花是我的挚爱,它有一种让人沉醉的清香,那朵朵盛开的花姿,有的简约,有的张扬,有的玲珑洁雅,在巧笑嫣然、灿烂绚丽中尽情释放着生命的美丽。兰花自古至今一直让人喜爱,明代文征明曾说过:“久坐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就是描写兰花的香味特点。
记得有一次朋友约我到他家喝茶,进门后就看到他家阳台上养了很多兰花,有的正在开花,花香四溢,清馨淡雅。我问朋友为什么养那么多的兰花,朋友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很喜欢,养着玩。”好养吗?他说:“很好养”,从那以后我也就漫漫喜欢上兰花,喜欢它的叶、花、香,更热忠于享受培养它的过程。
兰花以它特有的叶、花、香独具四清“气清、色清、神清、韵清”,具高洁、清雅的特点,古今名人对它评价极高,被喻为花中君子,在古代文人中常把诗文之美喻为“兰章”,把友谊之真喻为“兰交”,把良友喻为“兰客”。而我认为兰花更值得敬重的则是它具有的内敛、沉稳、不张扬的性格。
兰花的叶子细而长,叶脉清晰可见,千姿百态,婀娜多姿,极有观赏价值。明代诗人张羽有诗赞曰:“泣露光偏乱,寒风影不斜。俗人那解此,观叶胜观花。”那墨绿的叶,好似一掐就会挤出水来,嫩得弱不禁风,嫩得让人不忍触摸,可那一片片迎风而长的叶子,又显得是那么的倔强和有生命力。
闲来无事,便随时到卖兰花的街上看看,有没有自己比较喜欢的,如果有就会顺便买几棵回去,随后拿上工具,骑上自行车,到附近的山上,抓一些肥沃的腐质泥土,用袋子装好,骑车拉回家。就开始给心爱的兰花加土、浇水,待成活后,还要给它施点肥料,以增加营养,喷点特制药剂,灭杀害虫及防病,尽情享受这其乐无穷的养花过程。
春天,沥沥细雨飘落,兰花开始发芽、生长,看到自己经过精心培育的兰花,沐浴在春雨中这样茁壮成长,心里免不了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之情。经过春天的孕育,兰花披着剑一般的绿叶向我们走来,叶子里的花蕊散发着阵阵清香。那四溢清香引来了一只只可爱的小蜜蜂,小蜜蜂围在兰花旁边嗡嗡地唱着歌,好像在说:“哇,花粉的味道真香甜。”花开繁盛时,娇羞欲滴的花朵,正迎风含笑,伴随着阵阵淡淡的花香,满屋弥漫,不由想起张栻的“亦有游人往来否,不应闲过看花时”的诗句。每天下班回家,进门就能闻到扑鼻的香气,令你神清气爽,洗尽凡尘,暂时忘记所有烦恼,沉醉在这花香中,顿有“万丈红尘心不静,唯有兰香寄此情。”的情思涌上心间。
夏天,风和日丽,艳阳高照,兰花在阳光的普照下,继续长出一个个可爱的花骨朵,显得那么鲜嫩、油亮,在阳光的点缀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兰花的叶子,好似一把把锐利的宝剑,深绿的叶脉清晰可见,再加上四五朵淡紫的小兰花,更加显现出了兰花的美丽与生机。看着那一盆盆俏丽的兰花,妩媚清雅,摄人心魄,远远望去,好像一片让人陶醉的绿色。微风一吹,兰花好似百花丛中的蝴蝶,在翩翩起舞;也好似一群白天鹅在水上嬉戏。夏日的兰花更展现着她的个性,像那身材优美的少女,有着美丽的容颜,一头飘洒的秀发迎着季节的风在飞舞,目光是那样的迷人,不用华丽的色彩装饰,依然有着高洁而俏丽的独特魅力,更让人喜爱,让人留恋。
秋天,满地金色,秋高气爽,兰花逐渐凋零,往日的花香已经逝去,留下的就只是依然生机盎然的绿叶,还在迎着秋风默默生长,以其旺盛的生命力抵御着自然的力量。叶子又细又长,呈柳叶行,叶脉清晰可见,看上去像一堆草,朴素极了。但绝不失幽雅,青葱的绿叶,在墨绿色叶片的烘托下,显得格外翠、鲜亮。那绿叶,好似一掐就会挤出水来,嫩的弱不禁风,嫩的让人不忍触摸,可是那一片片向上的样子,又显得那么坚强和有生命力。人也应该有这种顽强精神,在不同的环境中学会去适应,并征服他,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忍不拔。
冬天,北风徐来,霜雪将至,特别是隆冬之时,百花凋零,草木或处于休眠状态,唯独兰花不惧严寒,依然傲立雪中,散发出生气。兰花挺拔,苍翠,一年四季赋予生命的真色,绿叶翠绿,迎风摆动,不屈不挠,养精蓄锐,蓄势待发,静候春天的到来。那层层散落在草丛上的花瓣如一个个失去灵魂落魄的精灵,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我梦里的那份美丽,亦躲在心中某一个角落里微微叹息,不解、疑惑、苦闷便纷至沓来。当春风一吹,它就猛然生长,尽显自己顽强的生命力,这种高尚品质,让人敬畏。每天在闲暇时,我总喜欢站在它旁边观赏,唯有兰花,相看两不厌。我被兰花的风姿所吸引,所倾心。
兰花,没有牡丹那雍容华贵,却平添了一丝高贵;没有荷花的纯净洁白,却留一丝余香让你慢慢品味;没有茉莉的清新爽洁,却带有一些沉静让你感到甜美而安神。我爱兰,爱它的平凡、爱它的庄重,爱它的清高。虽然自己还不完全具备这些优秀品质,但在你心情烦闷时,看看它,会让你心情舒畅;在你失落时,闻闻花香,让你心旷神怡,所有的失意顿时烟消云散,豁然开朗。此时,自有一种“情到深处人自怜,兰到爱时总关情。”的忧愁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