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蝉声似乎都有一种催眠的神奇魔力,我躺在老屋洁净的木质地板上,右手摇着奶奶的旧蒲扇,挥动着有规律的节奏,恍惚间像堕入了另一层境地,眼前出现一场厚厚的雾,从我的发际开始弥漫。
我是觉得我睡着,因为我听见了悠长绵密的歌声,不似从爷爷的古董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沙哑声,也不似奶奶在清晨哼起的老调,一阵一阵的,像午夜的海浪,温暖地扑来,寂静地退去。我极力想要挣开眼睛,寻那片歌声的源头,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然后那歌声慢慢地淹没于茫茫的大海里。然后,我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很刺眼,落在我的琥珀色的瞳孔里,顿时爆发一种即将冲破眼球的强烈感。我只好低下头,看见繁茂的爬山虎盘踞在斑驳的旧墙上,仿若一袭翠绿无比的盛装裙摆,连在优雅端庄的贵妇的身后,有一种傲视众生的气度,凛凛地在阳光下铺张开来。
记得小时候去拽墙上的爬山虎,稍稍用力一扯,爬山虎就连根一起从墙上剥落下来,哔哔巴巴,表白着生命的圆满。爬山虎的生命力很强,今天被拽下来了,几天后依旧爬满墙上。现在的爬山虎和小时候的爬山虎一样,只是我的心情,已没有儿时的情怀。但是我相信这一刻的我,还是小时候的模样,有着纯真的笑容,有着烂漫的心情,也想要伸手去拽爬山虎,和抓住爬山虎叶子上的蛾子,然后眼睛定神地观察着,偶尔会有小蚂蚁爬上脚丫子,充满着满满的童趣,这样的情景是和成年的世界隔了一道厚厚的门的。
老屋是我童年的乐园,收藏着儿时很多的纯真的笑容。暑假回到老家探望奶奶,也探望了我小时候的梦。记得奶奶喜欢午后在老屋的院子里乘凉,摇着蒲扇给我讲神仙的故事,讲爸爸小时候的顽皮和嬉闹。我躺下来望着老屋敦实的梁柱,感觉老屋也像一个孩子,静静地听着奶奶讲诉,偶尔也会像我睁着大大的好奇的眼睛观望。
我总是错觉老屋是一个会变法术的巫婆,挥动着魔术棒,将我眼皮下的一切都变老变旧,变得像梦境一般的存在。每次躺在老屋里,我就容易打瞌睡,眼皮很重很重,梦境就像烟雾一样散开来,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但愿以后的日子里,还能有在老屋瞌睡的记忆,能依旧在老屋的梦里瞌睡,变回那个小时候的我。
第二篇:梦里老屋随笔散文
在故乡还有一幢老房子。原先空过一段时间,赋闲下来的父母回去后,就住在了那里,于是,我们兄弟几个除了惦念父母外,也开始惦念起那幢老屋来。
这几年,村里人家都盖起了楼房,我们那原本不错的老屋,真的显得陈旧了。这幢房子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还是人民公社时村上的仓库。起初,在外地工作的伯父把它买来,准备晚年回去居住,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那位伯父没有回来,于是,我父亲便用2000元钱,将它买了过来。我因而也在那住过几年,对它自然有一番别致的情愫。这是三间老式瓦房,砖木结构,人字梁,七步檩条,木制门窗,所用的砖是土窑烧制的青砖,上面也是现在少见的小青瓦,由于门窗小,房子通风采光都不太好。
几年前,我在《山区开发》杂志社当记者时,一次出差途经故乡时,曾看见过那幢老房子。由于家里没人在,也就没有进去,这使我多年后想起来,仍十分懊悔。父母回老家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住了进去,可故乡小雨多,于是,麻烦事就又出来了:漏雨。
早几天我跟弟弟通话中,弟弟也提到了老屋的事,并也有翻修的打算,在长达一个多小时地通话中,我们谈得更多的,是老屋的翻修的问题。弟弟是部队上的营房助理,其见解自然要比我深刻许多。他说,老屋收拾起来难度太大,不如推倒重建,但重建之后明情无人居住,显得不太划算,因为父母也不会一直住下去的。
我也在想,如果把老屋扒掉,那也就断了我对故乡最后一点印痕了。已划成了工业区的故乡,其变化称不上日新月异,但也是以“三年小变样,五年大变样”的速度,朝着我陌生的方向变化着。我无法想象,没有老屋的故乡,还有多少可以向往?我沉思了久,最终觉得,应该把老屋翻修一下,我告诉弟弟,将来我回去住,弟弟甚为吃惊,吃惊之后又反问我:这样值吗?
回想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我觉得,老屋即便不是我生命的终结之处,但也不应把它从记忆中抹去。仅仅为了这一点,老屋还有存在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