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5:30,时钟响了。先打开灯,以免自己再度睡去。在床上懒了一小会儿,感觉着周身乏力,想想,还有几天课呢?再想想,上完课,孩子们放假,自己也有一整月的假期,到时候关了手机,就这样懒懒地躺上三天,便有了无数的希望,起床。
早6:30,该吃药了。洗漱完毕,吃了两种血压药。嗓子已经说不上是疼痛感了,是比疼痛更难忍的麻痒。最可怖的是,后半夜经常一咳几小时,咳得胸口生疼。今天还得有四节大课,要讲八小时,怕又是在剧烈的咳嗽中度过。肺力咳合剂一天三次,但现在只能是一天无数次,只要能顶下这一天,明天再说明天的。
早7:30,赶时间批昨天的作文。第一个学生已经来到,围前围后找老师聊天。老师已经没有力气说多余的话,但还得含笑应对着他。学生们陆续来了,有家长送孩子来的时候,打听着孩子的近期表现。简单截说也得说,家长似乎意犹未尽,而老师的嗓子又痒了,灌一口药回来接着说,直到上课铃响。
早9:30,第一节课总算上完了。学生们开心了,陆续离开班级。喝水,咳嗽,再喝水,再咳嗽,距下一节课还有30分钟,不敢在教室呆,生怕学生和家长又来说话,跑到楼上住宿生的地方去抢批作文。但是已经有学生在喊,老师,您快来,有同学打起来了。于是,蹬蹬蹬下楼,把玩沙包玩急眼的两个人分开,分别批评教育一番,看两人和好如初,却没了力气再上楼。
中午12:00,第二节课结束。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却仍然有一个学生没有完成作文,只得耐心地等他写完。等他写完后,指导结束,饭菜早已凉透。胡乱扒拉一口,没有时间热了,距第三节课上课只有5分钟。
下午1:00,课堂上突发情况。左胸巨痛,咳嗽一声像撕裂般疼痛,接着呼吸也疼起来,随即左臂无法伸展。眼前一摞待批的阅读题,老师叫来一个最乖的学生,来,帮老师翻页,右手还能动,继续批改。这一节课成了最长一课,每说一句话,嘴角抽动,因为胸口在痛。至于嗓子痒,也不敢咳嗽了,只能掐着嗓子,从嗓子眼里“嗯嗯”几声,当作“咳嗽”。这时候才知道,能够肆无忌惮地咳嗽也是一种奢望。
下午3:00,最后一节大课开始。初二的学生已经懂事,她们纷纷说,老师嗓子不好,我们安静点。老师,你少说话,我们读课文。还有个学生递过来一张单子,老师,我让家长给问的偏方,大蒜加冰糖蒸十分钟,治咳嗽可管用了。一瞬间,心中有无数温暖……
晚上5:00,下课。才知道外面已经下雪,手机上显示,今晚最低气温零下34度。走路的时候牵扯着胸口,一步一疼,落足后才发现,右足足跟已经疼得不敢着地,可能又是肿了,去年也是最冷的时候犯的病。这一程,一跛一拐,一步一捱……
晚上7:00,饭后。打架学生中的一位家长打电话来,说别的孩子欺负了自己的孩子。待解释清楚,嗓子已经像着了火一般,捏着嗓子轻轻再轻轻地咳嗽,抢批作文,明天,将又是新一轮的大课……
第二篇:加油,老师杂文随笔
晚上在微信群里看到有人转发了轻松筹,一眼就看到熟悉的名字“杨康”,不详的感觉,点进去了解,果真是儿子曾经的竹笛老师今晨突发重大疾病(主动脉夹层撕裂,又称马方综合症)。第一步的救治还算及时,听说已辗转进入上海长海医院ICU等待手术。
据杨老师的同事反映,24岁的杨老师刚大学毕业不久,家庭经济情况不大好,高二时母亲去世,母亲生前因治病耗尽了家中积蓄。真是世事难料,这回又是这个朝气蓬勃的小伙子,毫无征兆地倒下。刚刚踏入社会就遭此一劫,想想都不禁令人心生惋惜。
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这个不好的消息转告给儿子。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生性善良单纯,着急地反复问“杨老师会不会死啊?杨老师会不会死啊?”,末了,口气坚定地请求我在轻松筹上多捐点钱,有多少捐多少。哎,惭愧,家长不如孩子,只能做到量力而行略表心意。
整个晚上都会抑制不住地浮现出杨老师的身影,瘦瘦高高的个子,青春洋溢的脸庞。回想起老师教过儿子一个学期的一对一竹笛课,每一次都特别认真耐心,原定45分钟的课程,他经常会上一个多小时,给儿子多一点练习和辅导时间。在他以后再也没遇到过这样的老师,兴趣班的老师们都是按课时收费的,到点儿下课,谁会愿意多做义务劳动啊?孩子也特别喜欢杨老师的课,做得不到位的时候鼓励为主,但凡有一点点成绩的时候会毫不吝惜地夸赞过来。像这样的老师,怎么可能不受家长的欢迎?所以学期结束时,我们二话不说就续费了。尽管后来因为课程安排问题,儿子被调整到其他老师的班上,但是每次在兴趣班看见他时我们都会感到特别亲切。
愿老天保佑这个年轻人渡过眼前的难关!杨老师你也一定要加油啊,我们大家都在等你好好地回来,一起再把那悠扬的笛音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