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岁月里,我像一粒尘埃,微不足道,冥冥中认为,自己是不幸的。
从懂事的那一天起,看着别的小朋友,跳绳、踢毽、捉迷藏,只能眼巴巴、孤单地望着,羡慕不已。每天以药相伴,记忆中总是父亲背着,我靠在他宽厚的肩上,背着恍恍惚惚走过一条条街,穿过无数条巷,去看穿白大褂的叔叔阿姨,打针、吃药不计其数,一天又一天过去,年复一年……针药盒堆成了小山一样高,如此揪心地拖累着不见好转,母亲终日念叨:“何时是个尽头!”从此双拐伴我成长。
转眼间到了上学的年龄,由于行动不便,整天呆在家里,数着门前散落满地的黄桷兰,看着梨花盛开桃花凋谢,看着小鸟在树枝上打趣地跳来跳去,眼泪忍不住顺着脸颊直奔而下,心中渐渐堆积起莫名的哀怨,怨命运不公,怨父母关心不够照顾不周,怨医生不给我用最好的药……
其实,母亲在老家白天为人师表,晚上照顾一家老小,与父亲长期两地分居,日子过得很艰难。父亲大学毕业留在了重庆工作,原本有很好的前程,为了能兼顾工作和家庭,父亲毅然决定调来长寿,支援川维建设。那时川维处于初期建设阶段,工作环境简陋,整天穿着长筒雨靴行走在工地泥地里,过着天为铺盖地是床的日子,生活条件极艰辛。父亲一月工资五十多元,上有老下有小,是一家的经济支柱。父母中年得女,我在家排行老大,为了我能有一个较好的成长环境,为了我能早一点上学,于是父亲把我接到他身边,找了不少的医生诊治,然而效果都不如愿。每当出差总会把我寄放在邻居家,当时邻居家也不富裕,而我从中得到了不少关爱,在“干打磊”生活的那些日子总是让我怀念——一层楼一台黑白电视,每天晚饭后总是聚在一起,看“射雕英雄”传之类的节目,各家有好吃的都会拿出来,摆放在走廊石桌上任其分享,嗑着瓜子,剥着花生,唠着家常,其乐融融。吃着百家饭的我渐渐长大,那些艰难的岁月,揉进了人生的五味杂存。十年寒窗,经过几年的专业学习后,成为了厂里的一名财务人员!
儿女是父母心头的肉,担心总是个没完,眼看着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又成为了父母的心病,在焦虑中期盼着我的未来。经过漫长岁月的磨难,还好,老天开了眼,赐予了我现在的丈夫。感谢上苍,让我有了温暖的家,有了可爱的儿子,可是那无边的拖累还是在延续,早上上班,老公总会提醒:“下雨天,小心路滑。”在别人看来根本就不是个事,可是,在我这儿却成为了他的担忧。看着别的妈妈带着宝贝在游泳戏水、追逐玩耍、登高眺远,而我却做不到,也不可能,这让我陷入了深深的自卑和自责中,我拿什么回报,又拿什么给予?
直到有一天,走进了一特殊群体(残疾人年会),这才让我大彻大悟。其实,残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自卑和自责中迷失自我。试想一想,比起那些失去双臂的人,我有一双健全的双手,可以驾驭爱车奔驰在大道上;比起那些失去双目的人,我有一双明亮的双眼,可以洞察外面五颜六色的世界;比起那些充耳不闻的人,我有一双敏锐的双耳,可以感知大自然行云流水的音符,如此等等,我是幸运的;有家人,有爱人,有亲人,有朋友,还有一份能自食其力的工作,我是幸福的……欲速则不达,只有慢慢学会长大,适应环境,学会撑起一片天,学会担当,做一个父母的好女儿,老公的好妻子,孩子的好母亲,单位的好职工。
上帝关上了一扇门,但同时又为我打开了一扇窗。让我在沉寂中变得更加坚强,活在了自信中,笑对未来的人生。走入工作岗位的二十多年里,历经风雨,终见彩虹,如今家庭生活美满,邻里相处融洽,工作得心应手。在这春花浪漫五彩缤纷的时节,分享着大家给予我的快乐,温馨地拖累着大家。
叮叮,父母(电话声):“老大,走路小心,慢点,不急。”嗯嗯,会的!
咚咚,邻居(敲门声):“小兰,门上的钥匙忘取了。”呵呵,谢了!
嘘嘘,同事(招呼声):“兰姐,想到那儿去我送你。”好的,多谢!
第二篇:白兔杂文随笔
白兔,是一个珍重的朋友的珍重的礼物。
与以前养过的一只不同,它欢悦,健康,每一跟绒毛都充满了丰沛的生命力。
并不关起,每日于屋中奔走觅食。一直强力的蠕动着鼻息,甩着血管明细的蠕红耳朵蹦跳来回。于是,萝卜菜叶馒头米粒,扫帚里的余味,灶台下的角料,甚至枯干的葱叶,它也算百味尽尝了。就这般食遍四方,慢慢养成了挑嘴的习性。
身材愈渐发福,盹睡的时刻也多了起来。四肢拢起,双耳低垂,身子窝成一团毛球,虽呼吸盈缩收涨,偶有惊声,但见一耳立竖,仍气定神闲,双眼微闭,并不多惶。
也爱看它自我清洁的面貌。舔舐四肢,涣汰微尘,双手揉搓,撇尽污腻,一甩头,双耳发出啪嗒的声响,好不干净利索,又蹦蹦跳跳的猎奇去了。兔子十分惊水,并不敢给她大洗,略微沾水润洗她的四肢,也做拼命挣逃状。也罢,还是会脏回去,不洗干净又何妨。何况她这白净蓬软的绒毛,让人多不忍破坏。
兔子很少发声,却爱不安,有一种动态的静。不比猫高傲狡黠,也不比狗灵气贴心,却予人若近若远的亲昵。它旁若无人的自我戏弄,玩耍,在没有同类相伴,没有原野气息的人类的囚笼里自我生存,安然。也可能不会有其他同类繁衍生息的历程,就这样寂寂而终。
它也会觉得孤单的吧。它伤郁起来是什么样子呢?它常躲我不见,那些时候,也许是不需人类怀抱的吧。你看,我向像你诉解一些心事的时候,你不愿听就跑去别处好了。为什么在我的脚边安卧良久后,又迅即挣走呢?
如同它干脆的决绝,好多事,就在突然之间,和你背转而去,留下来不及惊诧和惘然的距离。
它是惠灵的,也是单纯的。是可爱的,也是堪怜的。
偶然,我觉得自己是一只安静的老去的兔子。我想让它这个欢悦健康,蹦蹦跳跳的主人来驯养我。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