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岩:话语的斗争
——读刘禾《帝国的话语政治》
景岩
一部中国近代史,就是一部中国的血泪史,从1840年英国用坚船利炮打开国门开始,中国便不断承受着各种苦难与屈辱,这个古老的国度饱经沧桑,直至新中国成立,这种受人欺凌的局面才得以完全打破。而对于这段历史的研究,很多人将着眼点定格在了“御侮”、“救亡”或“反帝”等层面,而刘禾在《帝国的话语政治》中带给了我们一个全新的视角——中外国际关系中的话语政治。
何谓“话语政治”,我认为如果把中外交流看作是一场博弈或者一场战争,那么国家利益以及政治因素便是这一盘棋局或战争的幕后推手,而话语便是这场对决的载体之一,是双方争夺的一个重要场所。
我很同意这样一个观点——语言的交流从来都不是平等的,汉唐时代中外的交流,是以汉语为主导的,而在近代特别是鸦片战争之后的中外语言对话,汉语则失去了这种主导的地位。导致这种”颠覆“的最主要原因,是双方实力的变化,可以说谁掌握了政治的主导权、掌握了世界的霸权,谁就在语言对话中处于俯视者的位置。
这一点我们可以在刘禾的书中找到一个典型的例子,这一案例在李彬老师的《中国新闻社会史》中也得到了应用:
1858年中英《天津条约》第五十一款明确禁止使用汉字“夷”,条约规定:“嗣后各式公文,无论京外,内叙大英国官民,自不得提书夷字。”为什么“夷”字引起英国人如此的仇视,要通过条约的方式粗暴地废除呢?因为一段时间内在中英往来的公文中,“夷”字被翻译成了“barbarian”(野蛮人)。所以英国人经常看到中国人将他们唤作“barbarian”。虽然到了清朝后期,“夷”已不带有任何褒贬色彩(因为大清的统治者就是“夷”,所以他们主动淡化了这一字的感情色彩)但糟糕的是,欧洲人习惯将其殖民地的子民叫做“barbarian”,在他们眼中中国人才是“野蛮人”,所以他们当然不会容忍被“野蛮人”称为“barbarian”。在“夷”字里英国人发现了一个被扭曲的自画像,这对他们来说关系到英国“对于大清国和对于整个世界的统治关系”,所以英人才如此严厉地废止。
…… …… 余下全文